陈姽婳便娇嗔一声,“奴家现在用的可是您女儿清欢的脸,国师还要奴家侍候,国师未免也太……”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李临安却道:“你顶着她的脸,照样变不成她,不知者无罪,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死得越快!”
陈姽婳连忙双膝跪地,双手交叠,额头扣上手背,面朝地面道:“是奴家孟浪了,还望国师大人海涵,奴家这就去打发了顾淮安。”
陈姽婳起身,娉婷婀娜就要出门。李临安开口叫住了她,朝那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溟濛,把那青玉簪和银丝镯给她。”
青玉簪与银丝镯可以说是顾淮安与任梓栎之间的定情信物,既然要用陈姽婳代替任梓栎,又如何少得了这两件物事。
溟濛将弯下腰,将地上昏睡过去的任梓栎扶起来,伸手便摘了她头上青玉簪与手腕上的银丝镯,尽数递给了陈姽婳。
陈姽婳接过青玉簪银丝镯,尽皆装饰整齐之后,才袅袅娜娜出了门。李临安这才弯腰伸手去摸床脚处的机关,他扭着那机关转了一圈,才收回手。
下一瞬,在床旁边的墙面忽然抖动,然后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道来。李临安从**起身,精神抖擞,哪里还有方才日薄西山的模样。不过都是为了哄骗任梓栎上钩做的伪装罢了。
李临安翻身下地,然后走了过去,进入密道之后,便在前头带路。溟濛抱着任梓栎就跟在他身后。
石道两侧石壁上安放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照亮了脚下平整的道路。李临安走在前头,前脚刚一抬走,溟濛后脚就跟了上来。
两人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前方道路豁然开朗。只见一束光从石牢顶端照下,四周木架上斜摆着磨得光滑的镜面,光亮在镜面之间来回折射,将整个牢房照得通明。
牢房之内,只绑着一个犯人,有铁链穿过他琵琶骨,两条大铁链绑住他双手,另一端栓在墙壁,限制住他活动范围。
李临安拿出贴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牢门。溟濛就将任梓栎丢了进去,又用同样的锁链将她双手绑住,这才回到李临安身后。
牢里的佟翾飞垂着头,满头黑发如杂草一般,见到他们进来,眼睁睁看着溟濛将任梓栎绑在牢里,先是嗤笑一声,然后道:“真是傻子啊,明明已经同她说得清楚明白,却还是要巴巴的回京。”
李临安双手收到身后,也道:“怎么样,你们佟氏一门,皆命丧我手的滋味如何?佟宥书机关算尽,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佟翾飞微微一哂,“多行不义必自毙,相信国师大人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李临安摇摇头,“年轻人总是这么冲动,你瞧,老夫对你小子还是可以的。临死前还让你们兄妹团聚。要是易地而处,佟宥书可不会这么做。”
佟翾飞冷笑,“可他也没有你这么卑鄙龌龊。只会暗地里放冷箭的家伙,又拿什么和我父亲相比较?”
“真是死鸭子嘴硬,不过你也没多久可活了,等到中元节,老夫就送你们地府团聚。”语罢,李临安便拂袖而去。
任梓栎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石牢之中,双手也被捆上铁链,等麻沸散药效散去,才倚着石柱站起来。
动了动手,发现手上绑的铁链都是玄铁锻炼而成,且手腕上铁链还上了锁,寻常的方法不能打开。
“喂!”佟翾飞在角落里坐着,老早就见到任梓栎醒了,他没出声,没想到这丫头就跟没看见他似的。
任梓栎正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弄开锁链逃出去,就听到有男人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她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居然许久不见的是佟翾飞。此时的佟翾飞状态十分糟糕,他被铁链穿了琵琶骨,满身的武艺不能施展。
当初他是被当做要犯带回京的,一路上押解可没给过他好果子吃,又在这牢里关了一年多,没发疯已经是够好的了。
现在的佟翾飞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身上的伤也没人治疗,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任梓栎见他坐在角落里,便起身走了过去,等离得他近了些,她再往里走,就被铁链拉扯住,再不能前进一步。
任梓栎就在他不远处停下,正好瞧见他脸上那道疤,让她确定了他的身份,“佟翾飞,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佟翾飞是摄政王佟宥书之子,摄政王已死,他被捉拿归案,不是早该被处决了吗?怎么会在国师府的石牢里?
佟翾飞闻言,忍不住抬手撩开遮住自己视线的头发,直接质问她:“我都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了,不在这里,我在哪里?当初在云起城我不是让你跟着顾淮安,你怎么傻不愣登自己跑回来送死啊,听不懂人话吗?”
任梓栎被他突如其来的叱责弄得有些懵,“父亲被……”她正要解释事情缘由,就被佟翾飞狠狠打断。
“他是你哪门子的父亲?你不是一向精明,不干吃亏的事,怎么不明不白认贼作父,还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