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连忙伸手掀开帘子进了车厢,印入眼帘的,就是凌霜拿着手帕跪坐在任梓栎面前。
“怎么回事?”顾淮安问。
凌霜将任梓栎的衣襟合上,立马转身道:“奴婢方才给任姑娘擦了脸,正打算给她擦身子,结果发现……发现……”
她嗫嚅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顾淮安见她迟疑不决,自顾自走到任梓栎跟前。
“主子,别看!”凌霜连忙挡在顾淮安身前,“实在污秽,免得污了主子的眼。擦身的事,还是交由奴婢来吧。”
顾淮安一把推开她,径自蹲下身来,然后就瞧见任梓栎衣衫半解,白皙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可下一秒,他的这些不自然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凌霜见自己拦不住顾淮安,只好将任梓栎身上的衣衫解开,露出里面血迹斑斑的里衣。
“奴婢方才解开任姑娘衣衫,就发现她里衣不知何时沾了这么多血迹,再把她里衣解开,就瞧见她身上长了些类似疹子的东西。”
凌霜说着话,一边把任梓栎里衣也解开了,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
顾淮安顺势望过去,发现任梓栎脖颈往下,不知何时长满了一串串类似于疹子的东西。
小颗小颗的,密密麻麻的,看得凌霜头皮发麻。这些东西说是疹子也不是,有的还流血流脓。鬼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在一夜之间长起来的。
“主子,现在怎么办?我怎么擦?”凌霜看着这些疹子,有些不敢下手。
顾淮安也只是粗通医理,见凌霜如此抗拒,索性提议他自己来,反正在任家村,也是她给自己治的伤。
可凌霜却不愿意,“主子,人家到底是姑娘家,你来像什么话?还是我来吧,我就擦没有长疹子的地方,别让她一直烧着。现在已经亮了,照这个速度赶下去,中午差不多就能到锦安城,到时候再找大夫瞧瞧。”
凌霜把顾淮安赶了出去,自己拿着帕子的手还是抖了抖,咬了咬牙,才一口气把任梓栎身上衣物都解尽了,紧接着发现她身上已经没几块好地方了。
等到早上,几人总算到了锦安城,凌肖向路人问了路,知道医馆大致方位就驾了车过去。
到了医馆门口,顾淮安进了车厢,伸手就要去抱任梓栎,却被凌霜拦住了。
“主子,她身上起满了疹子,会传染怎么办?奴婢抱得动她,就让……”凌霜话没说完,顾淮安已经抱着人出去了。
将几人安排去旁边酒楼吃饭,顾淮安自己抱着任梓栎则进了医馆。
这时恰好午时之后,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医馆来看病的伤患不多,还有三两个学徒还在互相打趣。
顾淮安抱着人到了门口,径自走了进去,“大夫在哪?”他习惯冷着脸,穿着一身白衣,浑身冒着冷气,让人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
那为首的学徒连忙起身,恭恭敬敬把人迎了进去。
坐馆的大夫已经年过花甲,此时正翻看着医书,见顾淮安抱着人进来,连忙让他将人放到里间的床板上。
扣在任梓栎手上,号脉大夫脸上表情一变再变,“这娘子脉象稳健,要不是脖子上有伤,老夫还看不出来她有何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