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妃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就像插着一把刀,疼,真疼,可她不能停,从她坐上贵妃位,生下皇子的那天起,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如今韩家蒸蒸日上,皇上虽重要父亲与兄长,可自古无情帝王家,没有皇帝允许臣子独大,如若将来坐在皇位上的不是宇文玉,韩家必遭灭门之祸,他们母子定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为此,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韩家先祖多年立下的基业就此断送。
韩贵妃忽然想起什么,沉声道:“小伦子,把六皇子今天遇到的那名宫女说给本宫听听。”
杜伦擦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道:“奴才遵命,贵妃娘娘,事情是这样的……”
宇文玉从寝殿里跑出来,也不知该去哪儿,做什么,只能悠悠地四处溜达,说实话,他也不想对母妃说那样的话,谁让到时情况那么复杂,他想也没想,直接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唉……以后可怎么面对母妃?
“六皇子有心事?唉声叹气可不像六皇子的风格。”
宇文玉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他转头一看,发现身后的人原来是莫辞,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段流年答道:“方才贵妃娘娘召见,嘱咐了臣几句,臣看时候尚早,就想在宫中逛逛,方才远远瞧见六皇子愁眉不展,特来看看,六皇子若不嫌弃,不妨把心中苦闷说与臣听听,也好让臣进一进绵薄之力,也算报答贵妃娘娘的引荐之恩。”
宇文玉嘟囔道:“差点儿忘了,你也是母妃的人,本皇子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上忙。”
“看来六皇子是跟贵妃娘娘闹别扭了。”段流年说得极为轻松,估计现在整个齐国也就宇文玉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臣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毕竟现在谁人不知皇上对他有多看重。
可国师的位子,也没那么好坐,有多依赖,便有多防范,帝王心,便是镜中花,水中月,看见的往往是虚假,真正隐藏起来的,即便你拼劲全力也触摸不到,皇室无情,便在此处。
宇文玉微惊:“难怪母妃重用你,反应还挺快。”
段流年毫不谦虚道:“多谢殿下夸赞。”
宇文玉更是新奇:“按照宫里的套数,这时候你不该说承蒙殿下夸赞,愧不敢当之类的话么。”
段流年微微一笑:“对陛下,对贵妃娘娘,臣自然会这么说,可臣看殿下似乎不喜欢听这种虚情假意的话,故此,臣便只能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以免惹殿下生气。”
宇文玉哼哼道:“你这人,还挺识趣,不得不说,你这话还挺有道理,算了算了,看你是母妃的人,跟你说说也无妨,我问你,如果你母亲非要你做不愿意的事,而且这件事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甚至至亲,你会怎么做?”
段流年沉吟了会儿,道:“臣自本是孤儿,幸得义母收留才有今日的作为,因此,不管义母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