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佩儿下不来台,心中焦虑之时,一个极为好听的女声从她身后响起:“今早听说太子新得了位良娣,因事发突然,还未准备礼物,只好临时去库房取了一对白玉簪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一番心意,望良娣莫要嫌弃。”
佩儿转过身,面前的女子着装素雅,妆容清淡,若说梁氏是美艳动人的芍药,面前的人儿便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只能敬而远之。
金氏几句话便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既全了佩儿的面子,又暗指梁氏礼仪不周,不论如何,佩儿都是太子良娣,免不了要送礼,梁氏当众对佩儿发难,更别提什么献礼了。
佩儿心下一动:“姐姐一番心意,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梁氏瞪了金氏一眼,这女人就知道坏她好事:“是啊,金妹妹多心了,良娣怎会嫌弃,大家都知道金妹妹朴素惯了,能拿出一对白玉簪子已是极好的了,良娣出身贫寒,必定心喜。”
梁氏这话说得十分难听,直接将两个人都奚落了一番,金氏却像没听懂似的:“梁姐姐说的是,我朴素惯了,自然拿不出好东西,良娣不嫌弃也是体贴我,不知梁姐姐准备了什么礼物?听说前阵子太子殿下还赏了姐姐好些贵件,定比妹妹的白玉簪子贵重许多,必是殿下宠爱姐姐,这等福分,旁人求都求不来,妹妹就没姐姐这般好运了。”
佩儿不禁在心里给金氏竖了个大拇指,看着文静柔弱的女子竟能将子虚乌有的假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宠爱?笑话,连她这个刚来东宫的都知道宇文瑾已数月不曾踏入后院半步,说是前阵子,谁知道这前阵子是猴年马月的事,如此一来一往,梁氏的礼是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而且还要送得贵重,不然就是打宇文瑾的脸。
梁氏纵是气得压根痒痒也奈何不得,道理都在明面上摆着,她向来看重颜面,断然不会任由他人打自己的脸,这金氏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虽知她不好对付,两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今儿个是吃枪药了不成,一味偏帮这位上不得台面的良娣,实在与她独善其身的做派不符。
“我同金妹妹姐妹相称多年,竟不知妹妹何时学会了巴结人的本领,做姐姐可真是望尘莫及,自愧不如啊,只是这巴结人也要看对谁,值不值巴结,妹妹别怪姐姐说话难听,泼你冷水,实在是姐姐不忍心看妹妹阴沟里翻船,自讨苦吃。”
金氏笑着道:“梁姐姐坦诚相待,妹妹深受感动,自当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梁氏咬牙切齿道:“好一个不敢相忘,妹妹千万记着姐姐的忠告啊,一会儿本宫回去就让人把礼物送来,定不会驳了太子殿下的颜面,我身子不适,就不陪良娣和金妹妹闲谈了,以免碍着二位的眼。”
眼见梁氏吃瘪,佩儿憋笑道:“梁姐姐说的哪里话,既然姐姐身体不适,不如找太医来看看吧,可别把小病延误成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