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卿隐藏起眼底别样的情绪：“臣妾不敢。”
皇上抬起手，却又缓缓放下：“那孩子，朕心里明白，是你自己动的手脚，打压陈家的办法有许多种，可朕还是选择视而不见，因为朕相信，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卫凉卿悲戚的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皇上口中天真无邪的少女，早已被岁月敛去芳华，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空壳，这样的女子，皇上还会相信下去吗？”
皇上费力的支起身子：“会，朕会，朕予你贵妃之位，让你成为六宫中最高贵的女子，不全是为了弥补对昭瑜的缺憾，更不单单是因为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自始至终，你在朕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卫凉卿，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卫凉卿自嘲的笑笑：“皇上不觉得，这句话，来的太晚了吗？自臣妾踏入皇宫献舞的那天起，便没有生的打算，至亲，子民，国，都不在了，独留臣妾一人，不过是生不如死的悔恨，人生无常，必有一死，臣妾早已对生死之事无所畏惧。”
“是朕不好，朕这一生最亏欠的三个人，便是昭瑜，静妃，还有你。”
“皇上不要再说了，越西天下很快便会易氏易主，到时，一切都会有个了结了。”
卫凉卿说完，径直夺门而去，她面对的，可是杀死至亲的仇人啊，明明一切都可以做得很好，只需等待那天的到来，她做了这么多，甚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可现在，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后悔？不舍？心软？
不，这些不是她该有的，也不是她能有的，帝王之情，如何抵得过色衰爱弛，他对她的情是出自真心也好，为着这张脸也罢，又有什么意义呢。
……
安王府。
“怎么还不来啊？”
“嫣儿，你都念叨好多遍了，或许是临时有什么事吧，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唉，以前傅明月在的时候还能跟她拌拌嘴，还有李姐姐，她总会变着花样做各种口味的糕点，现在倒好，只剩咱们三个了，这不，那位还整日闷在宫里出不来。”
“是啊……也不知道月儿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还有归一，四公主派人找了许久也不曾打探到他的下落，李姐姐的死，依旧毫无进展。”
“谁还顾得管那个和尚，要不是他，李姐姐岂会香消玉殒，别让我遇见他，不然我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什么人啊，李姐姐刚不在了，他就人间蒸发似的。”
“嫣儿还是如此活泼，只怕要大卸八块，也是人家把你大卸八块。”
凤浴凰面含笑意的走来，三年来唯一没变的，就是她们几个的友情，许多时候，她最庆幸的，还是认识了她们，也许这就是她心里仅存的那点儿美好吧。
纳兰嫣佯装气闷道：“哟哟哟，这不是我们尊贵无比的四公主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潇湘无奈的摇摇头，不管多少年过去，纳兰嫣嘴上不饶人的性子依旧丝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