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是明理之人,不像有些人虚有其表,披着高贵的身份,内心却浑浊不堪。”陈贵妃狠狠瞪了凤浴凰一眼。
李氏一语不发,只是无奈的笑笑:“贵妃,时辰不早了,臣妇该回府了。”
陈贵妃见李氏要走,心底不免有些落寞,深宫冷寂,兄长又长年在外,一堵宫墙便隔绝了她与家人的面,唯有牢牢坐住贵妃的位子,才能对得起家族,对得起兄长。
“说的也是,嫂嫂再不回府,兄长可要怪我这个做妹妹的,扣着他的夫人不放了。”
李氏握住陈贵妃的手,轻轻拍了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凤浴凰枯叶般的眸染上几分异色,这位陈夫人不可小觑呢,看似薄淡如水,却心思沉重,能将陈贵妃此等嚣张跋扈的女人收的服服帖帖,必是有过人之处,只是,陈夫人给她的感觉为何似曾相识,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与母妃的种种。
陈贵妃难得的没有再为难凤浴凰,便让她告退了,云雀送李氏出了庆云殿,笑意盈盈道:“夫人可要多进宫来看望贵妃娘娘,娘娘想家人想的紧呢,将军不便与娘娘相见,只有在宫宴上才得以一见。”
“我知道贵妃在宫里不易,云雀,你对贵妃忠心耿耿,将军和我对你很放心,日后我会常来看望贵妃的,你快回去吧。”
云雀对李氏行完礼:“那奴婢便告退了,夫人慢走。”
待云雀进了庆云殿,李氏脸上却浮现出一抹与方才在庆云殿格格不入的冷笑,那笑,冷入冰窖,李氏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施展出诡异的步法,几个旋身,便离开了皇宫,来到溪边。
“义母。”段流年从树后走出来。
李氏,不,颜夫人生生扯下那张人皮面具,露出妖娆的妆容,鲜血欲滴的红唇微启:“如何?”
“那些雪丹已经交到子吟手上,炎宗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段流年看向水面的浮叶。
颜夫人点点头:“你做事一向谨慎,这点我很放心,君无邪这小子比他爹狠辣的多,若非我此行塞外,颜门好不容易积累的根基便要不稳了,想不到他的手,竟能伸到那里。”
“君无邪行事的确狠辣,炎宗本已分崩离析,他却让它起死回生,连白幽之境也成了他的掌中物。”提起白幽之境,段流年的语气越发冰冷。
颜夫人怎能不知段流年的心结,说到底,颜门总是对不住花少辰的:“流年,逝者不可追,少辰虽与你一同长大,可你们终是不同的,你所背负的,是整个颜门,义母希望你冷情些,只有无情,才能让敌人找不到你的弱点,流年啊,义母让你亲手杀死曾经背叛过你的兄弟,是为你好。”
“是,义母,我明白。”段流年从来不曾忤逆他的义母,哪怕她让他做的皆是些天道不容,甚至伤害兄弟的事,可那又如何,他本就不是好人,如今不过是变成了丑陋的恶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