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黎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咱们还这么干坐着,还不许我和樾儿说会子话吗?”
说着抬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又接着道:“黎悠这孩子才更丢脸好吗?依我看,不知是和哪儿来的野男人苟合,堕了堕去了半条命,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丢黎府的脸,还丢皇家的脸。”
唐氏说得毫不在意,瞥向黎悠的目光可没什么好意。她老早就看不惯三房这丫头,死命赖在老夫人身边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唐氏还一阵纳闷:怎么就没堕死她呢?
“二嫂你胡说些什么呢,悠悠她要是有了孩子,那也是三皇子的。莫不是二嫂眼红悠悠要嫁进皇子府,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魏氏捏紧了绣帕,眉头隐隐皱出了“川”字,看向唐氏的目光阴森又可怖。
天知道她在黎悠身上下了多少苦功夫,好容易得了老夫人与魏贵妃的青睐,如今这一切功夫付诸东流,她心头又怎会平静。
“也是,悠悠肚子里若是有孩子,那也是三皇子的。”
黎老夫人仍旧坚定的认为黎悠肚子的孩子是齐靖安的,可是藏在袖筒里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可是……如果黎悠肚子里的孩子是四三子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堕胎呢?”
一旁的柳姨娘幽幽开口,“若黎悠与三皇子已有夫妻之实,那又为何要堕胎?”
黎老夫人与魏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由青变白又窘迫得发红。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黎悠服侍的丫鬟找过来,姑娘家出门都是有人跟着的,她要是真在外面有了人,手底下的丫鬟肯定知道。”
黎老夫人对魏氏越发没了好脾气,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二个不把黎家名声搞臭都不安生吗!
黎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渐渐有些不顺,不过也没人去给她顺顺。
魏氏被黎老夫人这一骂,又是惊讶又是恼火,转过身就去命丫鬟找枳儿来。
唐氏可懒得去劝诫,若是以前她倒还有可能劝一句两句,可是现在她讨好的对象是黎樾。而黎老夫人和黎樾那也算得上是容不下的,自然不肯开口。
至于柳姨娘,她这几天才掌管长房,这段时间都忙着准备黎敬擢升的事宜,没那个耐心去安慰黎老夫人,况且她一个姨娘,更没胆子去劝了。
黎樾在一旁巴不得看黎老夫人与魏氏狗咬狗,因此乐得看笑话。
枳儿被带进来后,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小脸煞白着向众人行礼。
“枳儿,你是悠悠房里的大丫鬟,悠悠也看重你,但凡她有什么事肯定是瞒不过你的,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魏氏越想越不对劲,她撞破自己女儿与三皇子在水榭里亲热,后来悠悠走路就有些不对劲,她那时还以为这俩人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可现在看来又根本不对!
只是悠悠出门什么时候都会带下人,而且向来行事稳妥,她实在想不出到底她女儿怎么就有了孩子。
枳儿起先还支支吾吾不肯直说,魏氏气得急了,也不管还有两房的人在,斥道:“你还敢不说,是不是要我找人打得你皮开肉绽,再泼一道辣椒水才肯说?”
魏氏这话并不是信口开河,她也曾用这法子罚过人,没有人承受得住。
枳儿跟在黎悠身边,魏氏的手段她自然知道。若她是个胆大说不定还能拖些时间,拖到黎悠醒过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偏偏这枳儿有一个毛病,就是怕疼,别人只是好友间的拍打她手臂,她也觉得自己两条膀子疼得慌,平常手里做个针头线脑的伙计,刺了手指一针,她也能用鬼哭狼嚎来渲染成不治之症。
因此魏氏随口这么一说,她立刻就磕头求饶。
“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隐瞒。”枳儿咬着唇,埋着头不敢乱动。
“那我问你,悠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是哪个男人的孽种?”
枳儿这才元宵佳节那日的事娓娓道来,说是半夜回家,马车坏了,独自走回来,遇上了酒鬼。
枳儿还没说完后续莫修出现的事,就被黎老夫人打断了,她撇了撇嘴,也懒得多说。
黎老夫人一听原来黎樾也有参与,拍拍桌,指着黎樾鼻子就问:“你怎么也在?那日你怎么不把黎悠带回来?如今害得她这副模样,枉为黎悠的堂姐。”
黎老夫人几乎没来由得救将罪责推到了黎樾身上,话里话外眉目间都是对她的不满。
黎樾冷冷一笑,略略提高了音调:“祖母说得什么话,当时是堂妹不肯跟我走,她自己矫情不愿与我同乘一辆马车,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倒贴呢?又不是犯贱!”
黎樾说完也没了多呆的心情,看了**半死不活的黎悠,她才又道:“夜已经深了,黎樾明日还要早起为太后做早膳呢,先告退了。”
晚絮见此,将手中大红猩猩氅衣捧了过来,为黎樾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