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悠心里对黎樾的恨意已经萌生,昨夜若不是她和莫修联手,自己又何至于平白无故失了贞洁。
仗着北庆王方才那番话,黎悠心里清楚,自己今日不会有性命之忧。既然如此,她可不想眼看着黎樾这么安然无恙。
思即此,黎悠嘴角微微翘起,抬眸直视齐胤煊,目光里绽开耀眼光芒:“王爷想要为堂姐出气,怎么不问问黎悠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她下台阶?”
黎悠的美眸盛满自信,黎樾与北庆王相交不久,俩人间能有什么情意?她忖度着齐胤煊的心思,说话的嗓音糯糯软软,很容易勾起人的好感。
“王爷既知今早我推了堂姐,想必也知道我与三皇子的亲事。只是王爷不知,我堂姐已经与三皇子认识有四五年光景。虽不是什么两小无猜,但青梅竹马还是算得上的。她今日听了我与三皇子的亲事,这才在言语上侮辱我,黎悠只是一时听不下去,才动了手。”
“是嘛?”齐胤煊也学黎樾拿手肘搭着几案上,与黎樾四目相对,“樾儿,你有什么解释?”
可惜黎樾不吃齐胤煊这一套,只托着腮道:“堂妹,别的先不说,你早上推的我,如今已经是下午了,我也没听你道个歉,这事并不是我的错。若是王爷不在,这事就算过去了?你是这样打算的吗?”
黎樾这话说得避重就轻,齐胤煊隐隐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黎樾抿了抿唇,伸手去揉齐胤煊的脑袋:“乖啦,一会儿再和你说好不好?”
手下的乌发坚硬扎手,就像齐胤煊的脾性一般,黎樾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这动作,话音未落就收回了手。
齐胤煊打着要给黎樾出气的名头来,见她说得毫不在意,只使了个眼神,身边的会意兀自动手。
齐胤煊带过来的紫上,虽然长得瘦瘦弱弱,可却是真真的高手。
黎樾眼睁睁看着黎悠受刑,一尺长的戒尺狠狠的打在她脸上,不染而朱的唇渐渐染上斑斑血迹,没两三下黎悠口中就吐了血沫。
黎樾越看越觉得解气,心里头竟萌生出一丝快意。她眼中戾气越来越重,眼中恨意再也掩饰不住,藏在袖筒里的手紧紧攥着。
齐胤煊自然发现了黎樾的异样,心里颇为讶异,只当她没见过人受刑,便带着她出了水榭。
水榭外植了两排杨柳,春风吹动的时候,柳树的枝条上叶苞鼓胀,一个,又一个,均匀地排列着,像是水墨画上好看的墨点,溢满了淡雅的意趣。
“你瞧,这柳树都结苞了……”黎樾觉着好看,一路小跑过去折了几株柳条,暗地里却稳下了心神。
她太过着急了,复仇这事任重道远,由得将黎悠弄给莫修,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吗?
“喏,送你的,不是让我明天别送你嘛。”将手里柳条递给齐胤煊,黎樾道。
古人在分别时总要折一支柳条赠给远行者。“折柳”一词寓含“惜别”之意?。又因“柳”与“留”谐音,可以表示挽留之意。
齐胤煊倒是第一次在出征前收到折柳,皇兄不可能送他折柳以表依依惜别,母后也做不出这种事。如今离别赠柳对于齐胤煊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樾儿,我们是不是前世见过?总感觉好像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就比如说刚才吧,黎六姑娘那些话若是搁在平常,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免会有醋意,可我却不这么想。”
北庆王齐胤煊难得说出一句煽情的话,却惊得黎樾目瞪口呆。
“那王爷心中是怎么想的?”齐胤煊多次提起前世今生,由不得黎樾不胆战心惊。
前世她习惯于接受他的冷言冷语,也适应了他今生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性情。只是他今日这样难得煽情,叫黎樾惊讶。
黎樾抬手就放上齐胤煊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挺暖和的,“也没发烧啊!怎么就转性了呢?”
黎樾的自言自语弄得齐胤煊哭笑不得,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佛说:‘今生的妻子,前世你埋的人,来还未报的恩。’,齐胤煊,说不定前世就是你埋了我,我今生是来报恩的?”黎樾笑得有些厉害,咧开的嘴角上扬,手中的柳条随风摆舞。
“你也会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贪恋本王。唉,男色如刀啊。”话语未尽,齐胤煊已经反手搭上岸边金柳,将黎樾牢牢锁在自己双手之间。
食指挑去怀中人的下巴,他低了头与她寂静对望。蓦地,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唇瓣紧紧贴了上去。
水润的朱唇是他熟悉的味道,翕合的空隙里散发出幽兰的气息,齐胤煊一时有些意乱情迷。
她一时间经受不住,若三春蒲柳,不能抵抗狂风骤雨,身子颤颤巍巍的晃动。他索性紧紧揽着对方的肩,似要将人揉入骨血。
“啊!”
远处响起的女高音响彻云霄,齐胤煊不由得怔了怔。
“哎呦。”耳边有清音传来,清甜恰似绿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