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主殿够大,所有人都坐得下。
闻安昭作为鸢清宫的主人,坐在贤妃的下座。
“娘娘。”碧意附耳道:“那些人将您的书稿弄乱了,奴婢给您收起来了。”
闻安昭看了眼那些纸,并不是书稿,而是……
她瞥向上首正与贵妃闲谈的容玄渊,有些神色慌张地,迅速把碧意手中的东西揉成一团。
然而她现在是众矢之的,多少双眼睛一只盯着贵妃,另一只便盯着她。
“楚嫔娘娘,你在做什么?”
开口的是夏采女,她神情激动,仿佛抓到了把柄。
但无人在意她,直接将目光直直投向了闻安昭窝成拳的手中。
贵妃更是双目如利刃,死死插入那只手,她厉声道:“这是何物?拿出来,你敢藏起来?”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闻安昭没有动,抬眼看向上面的容玄渊,眸光颤动,她在请求他不要这样做。
“楚嫔,拿出来。”
依旧是冷淡低沉的声音,丝毫不为所动,手中纸张陷进肉里的钝痛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闻安昭的睫毛微颤,她低眉松开手,露出手里中的东西。
看啊,即便将生死的权柄交出,即便一遍又一遍地展示爱慕,即便遍体鳞伤受尽屈辱,依旧得不来一丝怜惜,只有无尽的冷淡和无视,就好像是她在纠缠不休。
闻安昭笑了笑,双手捧出:“诺。”
蝶儿将那团纸舒展开来,奉给了贵妃。
贵妃懒怠去看,新奇地瞧着闻安昭灰暗的神色,勾唇道:“念出来,让所有人听听。”
见闻安昭的脸更惨白了,贵妃得逞地笑了。
蝶儿清亮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这……是情诗?
容玄渊皱眉,看向底下低着头的闻安昭,她露出的耳朵早已红透。
贵妃拿过那张纸一看,还真是情诗,她揉成团扔向闻安昭,语气不屑:“怪人多矫情,不就是一首诗,还藏着掖着,你是有多见不得人?”
白期待一场,还以为是什么证据,不过如此。
德妃笑道:“楚嫔妹妹这是写给皇上的吧,倒是至情至性,又何必难为情。在座的后宫姐妹谁人不爱慕皇上,皇上,您说是吧?”
容玄渊依旧冷淡,看了德妃一眼:“多管闲事。”
德妃的笑容瞬间僵住。
贵妃冷笑:“这种自作多情的事以后还是别做了,省得把自己委屈死。”
闻安昭眨眨眼,居然觉得贵妃这句话讲得很有道理,或许她真的可以换个法子。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当务之急,是继续眼前这件事情。
闻安昭低声说:“不知贵妃娘娘究竟要找何物,或许你可以说出来,臣妾可以帮忙?”
贵妃像听了一个笑话:“你,帮忙?本宫找的是你杀害本宫孩子的证据,你居然说帮忙,你疯了本宫还没疯!”
闻安昭柔声解释:“臣妾真的没有伤害您和皇嗣,臣妾只是想早点找到贵妃娘娘想要的,好早点还臣妾清白。”
德妃又道:“贵妃你这就不对了,楚嫔妹妹也是好心,万一是你冤枉了人家,那就……”
贤妃道:“本宫却认为楚嫔不该插手,她作为怀疑对象,若是插手,届时找不找得到证据都无法洗脱她的嫌疑,何必多此一举。同理,贵妃也不应该参与搜索,这样找来的证据的可信度并不高。”
这话说得有理,妃子们纷纷点头。
皇后也劝道:“皇上,不若收回锦华宫的人,另派人搜查。”
容玄渊思虑片刻,点头:“既如此,那便听皇后的。”
皇后正欲下令,这时蝶儿突然道:“娘娘,皇上,佳宜找到了。”
贵妃一笑:“让她带东西进来。”
“娘娘!”佳宜跑了进来,笑得得意洋洋:“奴婢找到了!”
她捧出一个用布做的小人偶,朱砂点画五官,红线缠绕关节,要害之处扎着银针。
这是一个巫蛊娃娃!
贵妃立即发难,将茶杯摔向闻安昭,如同恶鬼索命:“好你个楚嫔,居然真的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谋害本宫的孩子!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本宫要将你千刀万剐,受尽屈辱而死!”
闻安昭肩上被猛然一砸,捂着肩不知所措:“臣妾冤枉,这绝不是臣妾是东西啊!”
“你说不是就不是,这可是从你宫里翻出来的,还敢狡辩!蝶儿,给本宫打烂她的嘴!”
皇后皱眉:“贵妃冷静,先听听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容玄渊看了一眼迷茫不解的闻安昭,对贵妃道:“爱妃勿急,待一切属实,朕必不让你受委屈。”
得了贵妃的点头,佳宜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