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泪痕,伸手想要替她擦干,却无能为力。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压制在皇甫宸栎的心头。
马车滚滚的狂奔,孟夕晨一路都不曾睁开眼,到了皇城,下了马车,那僵硬的后背,看个让人心酸。
孟夕晨穿过亭廊,到了夜瑾的卧室,她几乎是扑进了夜瑾的怀抱,夜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些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先生,先生……“
那心中的痛苦化成一句句的呼唤,双手紧紧的攥着夜瑾的衣服,指节处泛着青白,夜瑾眉头轻蹙,定定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宸栎感觉,他可能已经看出来了。
入夜,正是凄凉时。
皇甫宸栎就看着孟夕晨在**辗转反侧,恍恍惚惚的睡不着,夜瑾侧着身子望着孟夕晨,伸手替孟夕晨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她的面色不自然的潮红,夜瑾拿出银针,点了孟夕晨的穴道,为她施针让她安眠。
半个时辰之后,孟夕晨才算是安稳,直到听到了孟夕晨均匀的呼吸声,夜瑾将银针收回。
夜瑾一夜无眠,天亮之时才起身,把被子给孟夕晨盖好,望了床角一眼,不在多言。
宸栎就这么愣愣的望着她,直到孟夕晨醒来。
孟夕晨发呆,最后穿衣起身,沿着那金碧辉煌的宫殿走着,望着,最后,居然到了暖香阁。
暖香阁内,孟雪婉的声音尖锐,难听,看见孟夕晨推门进去,那边的孟雪婉就放肆的大笑,那藐视孟夕晨的态度让皇甫宸栎难受。
”孟雪婉,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
孟夕晨淡然道,面无表情的边上带着冰霜,孟雪婉傻傻的笑,不直到她是否听得懂。
”若不是你,所有人,都走不到这一步,可我不能杀你,我得让你活着,让你看着你恨的人一个个过的比你好,要你这一生都受着折磨,孟雪婉,我恨你,恨得要让你痛苦一生也不能终了。“
孟雪婉变得狰狞,冲着孟夕晨就跑了过来,抓着孟夕晨的手臂就准备下嘴咬人,孟夕晨一巴掌将她打到在地。
”姐妹之情已经荡然无存,你还想伤我谈何容易?“
那一瞬间,宸栎不觉得孟夕晨现在严厉,只觉得凄凉。
日子,如同白驹过意,转瞬即逝。
七七四九天,也不过剩下最后两日。
长生宫,天命寒。
孟夕晨望着那搁置在角落的天命,和那一幅幅自己的画像,只是发呆,不曾多言。
过往之事如映画一般,在脑海中恣意的呈现。
腊梅树下的相遇,日日的耳鬓厮磨,十年的两地相思,两年的相斗相生,最后,不过化为一声长叹。
手指划过天命,看着他的颜色从黑变成红,仿若那人就在面前。
夜里,孟夕晨身子虚寒高烧不退。
宫里的御医来来去去,不是被夜瑾骂走,就自恃能力有限,治不了病。
”这怕是中了邪了。”
不知是谁的一声话语,让周围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出去……”
夜瑾冷声,身边的宫女下人全部退下。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紧紧的揽着孟夕晨的肩膀,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头。
孟夕晨迷迷糊糊的望着夜瑾,声音有些哽咽。
“四九天,为何都不曾回来见我一面?”
眼泪,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落下,皇甫宸栎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
”皇甫宸栎,我知道你在,这一世你折磨她折磨的还不够吗?临死你都不肯让他安心?是不是一定要将她舍命陪了你你才肯放手?”
是不是真的想要她死?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痛苦?
皇甫宸栎化作一缕青烟,入了孟夕晨的梦,梦中,容颜浅笑,相伴相生……
一夜梦醒,云淡清风,往事历历如清风过眼,七七之后,碧落黄泉,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