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于是郁竺使了个颜色给武松,后者心领神会,说了句“我去添些热水来”,就拎着茶壶进了天井,还特意将房门轻轻关上。
屋内只剩下郁竺和童贯二人。
郁竺直接开口道:“联金伐辽一事,此前我曾与李师师姑娘提及,但是她向来不涉朝政,与官家相处也只谈风月之事,贸然让她开口劝解,反而会引得官家猜忌,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此事还需另觅良策。”
这才是童贯最关心的问题。
事实上,郁竺根本未曾与李师师谈论过此事,李师师是她手中的一张王牌,是关键时刻用来扭转局势的杀手锏,她岂会轻易为了这等事去消耗人情关系。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引出下文罢了。
不出所料,童贯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之色:“竟是如此......也难怪,她一个烟花女子,自是不懂得此事干系重大,不肯开口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他眉头微蹙,稍有些急切道:“另觅良策.......你可有别的法子?“
“自然。”郁竺轻轻颔首,不慌不忙分析道,“此事的症结,并不在于官家,而在于蔡太师。神宗曾有遗言能复燕山者,虽异姓亦可封王,蔡太师自知无法率兵征战,自然担心这异姓王的封号会落到大人您头上,是以极力阻拦。蔡太师的态度,无
疑对官家决策影响甚巨。所以,我们只要想办法消除蔡太师对官家的影响,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而在这件事上,有一个人能够发挥关键作用。”
“何人?”
“蔡太师之子,蔡攸。”
童贯若有所思,手抚下颌,片刻,又疑惑道:“蔡氏父子龃龉不合,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然而,想要蔡做主动主动悖逆其父,与之为敌恐怕不易,他并非黄口小儿,岂会轻易听从我们的调遣?再者,蔡年轻气盛,不同于蔡京已无率兵打
仗的可能,蔡攸若动了心思,也想争抢这份战功,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给自己添乱?”
郁竺微微摇头,不紧不慢道:“抢功这一点大人无需担忧,如今军队皆掌控在大人手中,届时军职调配全凭大人定夺,若军中无空缺可安插他,他又从未有过领兵作战的经验,自然难以抢走头功。只是,如何说服他听从我们的提议,确实需要深
入筹谋。蔡攸正值壮年,多有凌云之志,野心勃勃,只要能许以他足够的好处,让他看到助力于大人您,能有更远大的前程,想来他必为所动。”
“话虽如此,可他如今本身官职已然众多,还能给予他何种好处,才能真正打动他呢?”童贯眉头紧蹙,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收买人心这方面为难。
郁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大人可曾听闻即将设立的科教局?待政令经尚书省颁行,科教局便将正式成立。那科教局长官之位,便可作为我们送给他的大礼。”
“仅这新立的机构?这真能打动他?”童贯面露狐疑。
“眼下或许还不足以打动他,但只要我妥善运作一番,让众人看到这科教局非凡的价值,他必然会心动。”郁竺胸有成竹。
“你?”童贯惊讶地看着郁竺。
“正是。”郁竺毫不躲闪地迎上童贯的目光,坦然道,“只是如今各方势力都对科教局虎视眈眈,欲安插亲信,从中渔利。在此,下官恳请童大人助我一臂之力,科教局部分职位或可出让予他人,但是还需保证我牢牢掌控此机构的大权。”
童贯这才恍然??自己不知不觉间又与郁竺做起了“生意”。不过,他深知朝堂之事,本质上就是各方利益的权衡与交换,稍加思索后,果断应道:“行,我答应你。”
“如此,大人静候佳音便是。”
蓝从熙宅中。
蓝?神色惶恐,战战兢兢地跪在廊下,日头从天际斜斜洒落,又向西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