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同样精巧的物件,也都有着类似暗藏机关的设计呢,微臣这就命人拿来给您瞧瞧。”
赵佶冷笑一声:“不必了,你们且继续忙你们的吧,朕不想再看了,摆驾,去都尉府!”
他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转身,张迪赶紧扯着嗓子命左右为官家开路,盛章恭恭敬敬地躬身在后面恭送圣驾,直到赵信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才缓缓直起身来。
他脸上那副担心后怕的模样,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透着诡异的笑容:“好你个高俅,想拖我跟你一起趟这浑水?我可没这般‘福气!!你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兄弟这便先送你上路了!”
曹晟过身后的第十一日,都尉府终于发了讣告。侍从拿着他生前常穿的上衣,在庭院西南“皋”处长呼三声姓名,然后将衣服覆盖于曹晟尸身之上。
因多日停放,尸身已经出现了多处腐败,小殓只能匆匆了事了。
驸马都尉的死讯迅速传遍了整个东京,各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听闻此事后,无不震惊万分,虽说早在坤成节的前些日子,就有传言说曹驸马身体抱恙,可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年轻的他,竟就这样猝然间命丧黄泉,一时间关于荣德帝姬命
格克夫的传言甚嚣尘上。
然而,曹家众人虽对这些流言蜚语有所耳闻,却不敢对荣德帝姬流露出丝毫不满。他们明白,曹晟走得并不光彩,个中缘由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尽管官家出于种种考量,为了皇家体面,并未对曹家有所怪罪,可曹家上下却依旧人人自危,生
怕因为此事失去圣心,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也正因如此,他们看向那静静躺在灵床上的曹晟时,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愤恨来。
都尉府内,一片素缟,白幡在风中轻轻摇曳。
都尉府外,吊唁的车马络绎不绝,车轮滚动声自寅时就没有停歇。
荣德帝姬却是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招待这些人。就在刚才,她才送走了父皇,在父皇面前,她强撑着精神,努力演绎出一副与驸马情深意笃的模样,眼泪是挤了又挤,到现在,再也挤不出半滴来。无奈之下,只好借口自己哀恸过度,身心俱
疲,躲回了房中。
众人对此都表示了十分的理解和宽容,毕竟遭遇了这样的变故,谁又能苛责于她呢?
此刻,荣德帝姬慵懒地倚靠着榻沿,听着外面传来的呜呜哭声,心情却出乎意料地不错??
父皇方才驾临都尉府,并不是为了吊唁驸马,他于驸马是长辈,是君王,万万没有他来吊唁驸马的道理。况且,大内的祭品,早就已经让张迪给送过来了。这么一分析,父皇此次前来,纯粹就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
也就是说,棘盆的种种变故之后,父皇对于她并没有产生任何疑虑,依旧是信任、怜惜有加。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想到这儿,荣德帝姬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说起来,她心里还一直有点纳闷??之前她看到自己的诸位姑姑们一旦死了丈夫,就好像天崩地陷,整日里泪雨潸然,便也以为死了丈夫是个了不得的事情。
然而真的轮到自己身上,她发现,自从驸马去世之后,自己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甚至可以说是更加轻松惬意了??她不用再担心驸马时不时的愚拙,让自己颜面尽失,也不用再疲于应付驸马那突如其来的各种要求和欲望,更不
用再去虚情假意地孝敬所谓的公婆……………
她也知道,外面有不少人都在感慨她年纪轻轻便孀居独处,并将其视作莫大的不幸。可她自己却一点儿都不这么认为,她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整天打着“纲常”的名号管着她,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她
从心底里感到畅快。
笃笃笃,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寂静。荣德帝姬微微一怔,脸上的笑意敛去,调整了一下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