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处的长官,其余人员都采取一种非官非吏的“合同制朝廷编”,有官身、有薪水,但是任职有时间限制,且晋升
渠道受限。
最重要的一点,鉴于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官职,这个机构在选拔人才的时候,便不受男女之别的限制了,只要符合相应的要求,皆可加入。
余深静静地听完郁的陈述,目光在面无表情的蔡京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瞥了眼吉祥物似的白时中,陷入了沉思。
他心里很明白,坐在这一番关于“科教局”的构想里,实则是暗藏着不小的野心的。
不过他进士出身,深受儒学思想的熏陶,在他的观念里,这些奇技淫巧本就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那些戏子更是下九流的营生,就算给他们再多的抬举,也终究难成什么大气候,加上竺本是是个女子,他潜意识里并没有将一个女子作
为政治对手,所以,倒也没觉得她的这个提议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威胁。
他想到的倒是另一个点??当今官家号称道君天子,对于道士颇有宠信,将天下道士从低到高分了二十六阶,品级和朝中士大夫官阶相等。有阶即有权,道士们见到官员时不必施礼,更不要说林灵素之流,连皇太子都要礼让三分,双方几乎算
得上是分庭抗礼了。
如今多出这样一大帮“合同制朝廷编”来,对于朝中势力平衡,倒也算不得什么坏事,说不定在某些方面还能起到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略一思索过后,余深整了整衣冠,朝着上首的蔡京拱手道:“太师,臣下适才细思了一番,窃以为都承旨构思精妙,着实可行!”
蔡京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掀了掀,依旧没能让人瞧见他的眼睛,随后他缓缓地将头转向了白时中,瓮声瓮气地问道:“白大人,你意下如何呀?”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浓重的鼻音,透着一股浓浓的老态。
“臣下同意余侍郎所言。”白时中拱手作揖道。
蔡京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那既如此,便着中书省依照此构想,草拟诏书,呈官家审核吧。
郁竺倒是没有想到蔡京会如此爽快地通过了自己的提议,颇有几分意外之喜,连忙下拜行礼,起身的当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面白须长的中年男子款步迈入政事堂内。
她很快便认出这人正是蔡京的长子蔡攸。
这位蔡大公子如今有着一大堆头衔,什么宣和殿大学士、提举秘书省并左右街道篆院、编修《国朝会要》等等,以至于郁竺一时之间有些懵住了,一下子没想起来到底该如何称呼他才最为妥当。
一旁余深反应倒是极快,即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臣下见过蔡少保。”
郁竺见状,亦步亦趋地随着余深的动作欠身行礼。
蔡他行至几人跟前,略微看了一眼,似是有些好奇她为何也在此处。不过很明显,他今天所来别有要事,所以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直奔蔡京的座位而去。
来到蔡京跟前,蔡攸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抓住了老父亲的手腕,作出诊脉的样子,片刻后道:“大人脉势舒缓,想来身体不太舒服吧?”
蔡京有些抗拒地抽回手腕:“没有什么不舒服。”
蔡攸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收回诊脉的手,转身朝着政事堂外快步走去,边走边说道:“宫中还有要事,我先走了。”
他这来去匆匆,就给自己的老父亲把了个脉,倒是弄得在场的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
白时中到底和蔡京关系更为亲厚一些,不禁问道:“太师,少保这是......做什么呀?”
蔡京表现得很平静,只是微微抬头掀起了眼帘,这让郁竺第一次看到了他那双藏在松弛眼皮后的双眼??并不是预想中的浑浊,甚至还带着几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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