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竺知道这是别人看在韩滔面子上的关照,略一拱手和道了声谢,端起那陶钵,在帐篷后身寻了处背风的地方,坐下用饭。
“不可!不可!”
还未拿起筷子,远处就传来了带着哭嚎的喊声。
郁竺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只见不远处的田地里,一个士兵将一老翁骑压在身下,老翁拼命挣扎着。另一个士兵站在一旁,扬起的手臂肌肉紧绷,眼看就要落下拳头。
“住手!”
那准备打人的士兵听到声音,扭头看去,认出是韩将军颇为敬重之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高高扬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马三等人听到郁竺的喊声,纷纷放下碗筷,快步赶来,只见郁竺指着那两个士兵道:“还不快去将人拉下来!”
他们循着郁竺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明了??都是贫苦百姓出身,这当兵的随意欺压百姓的事情遇到的可不少,谁家没被这些大头兵抢过东西呢?
难得有此机会报一报以前的“私仇”,几个人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把那士兵从老翁身上拽了下来。
见郁竺出手相助,那老翁瞬间像见到了救星:“大人要为我做主啊!”
“怎么了?”韩滔听到动静,也连忙从帐篷里出来。
“不过就是拆他几个窗棂而已,这般大呼小叫。”那两个士兵见韩滔来了,也像找到了主心骨,猛得一甩手,挣脱了马三等人的钳制。
“你们拆人家窗棂作甚?”郁竺皱着眉头问道。
“烧火做饭啊!押司吃的饭难道不需要柴火?”那个士兵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答道。
“大人明察呀!他们还踏了小人的庄稼,抢了小人家过冬用的十二斛粟豆。”老翁急忙哭诉道。
郁竺顺着老翁的目光看去,只见田里的冬小麦东倒西歪,原本整齐的麦苗被踩得一片狼藉,搭了一半的军帐木头横七竖八地散落在田里,有的还压在麦苗上。
韩滔见此情形,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真是不像话,速将东西归还给百姓,各去领二十军棍,再将帐篷移出田地,另寻地方。”
两个军士面露不服之色,但在韩滔严厉的目光下,还是被其他士兵带了下去。
见韩滔已经对那两个手下做出了处置,郁竺便不再多言。她深知“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残酷现实,在旧时代,军队对百姓的欺压搜刮,很多时候比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段更为彻底,几乎不给百姓留一丝活路。
只是,这种乱象大多源于粮饷保障不力,致使士兵不听从指挥,军纪逐渐废弛。郁竺不禁心生疑惑,呼延灼率领的这八千人马,看似装备齐全,难道只是徒有其表?
想到此处,郁竺忍不住开口问道:“韩将军,恕我冒昧,大军的粮饷供应可有保障?”
韩滔没料到郁竺会有此一问。不过从这问题中,他也看出郁竺并非只是单纯地怜悯百姓,于军事上确实有一番见解。于是,韩滔如实回答道:“此次出征,粮饷供应倒是充足。只是我手下这些人,大多是我从陈州带来的旧部,平日里......唉,他
们习惯了。”
郁竺立刻明白了,此次粮饷虽有保障,但以往想必并非如此。所以这些部下长期养成了欺压搜刮百姓的恶习,即便此次军备物资充足,一时之间也难以改掉抢掠百姓的冲动。
至于为何以往军饷常常供应不足,郁竺不用深思也能猜到??有人中饱私囊,靠盘剥士兵来发不义之财。
这种情况的危害显而易见。就像民国时期的某支军队,战斗力差到了极点,即便把逃兵绑起来活剐,都无法阻止士兵在战场上溃逃。究其根源,就是上层军官贪污腐败,一心只想从部队捞钱,而底层士兵则抱着混日子的心态,能抢一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