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此事不算彻底解决吗?”
“自然不算。”汤和表情严肃,默默说道。
“草原兵士与我朝将士之间,势必还有摩擦。”
“方才老臣所言也不过是扬汤止沸,换一个暂时安定罢了。”
“若是如此的话.....”朱棣有些不解的看向汤和,“那为何还要准草原百姓投军入伍?”
“嗯.....”
听到这话,汤和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回答朱棣的问题。
“想来上位自有圣断吧。”
见汤和说完继续朝前走去,朱棡赶忙追上去继续问道。
“可若如汤伯所言,我朝兵卒和草原新兵之间还有摩擦,那当下该如何做才能防患于未然。”
“什么都做不了。”
“嗯?”
“殿下!”看着茫然之中很是好奇的朱棡,汤和只得耐着性子慢慢解释道。
“我中原兵卒与草原新兵早有宿仇,二者之间势必要起摩擦。”
“只是事情未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矛盾。”
“汤伯是说.....”
“没错!”汤和沉沉颔首,“眼下唯有等,等双方出现摩擦,我们才好依据情形再做应对。”
闻听此言,朱棡愣了半晌,随即便也明白了过来。
汤和的意思是说,想要让草原兵卒、中原将士之间,放弃先前仇怨。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汤和也压根没有让双方握手言和,不论先前种种的妄想。
而等到他们双方有一天忍不住,产生矛盾之时。
到时候再出面惩处罪首。
也是借此立下规矩,震慑日后的心怀叵测之徒。
几人说着便也返回了燕王府。
而几人刚走到院中,远远便看见丰寿、白柳堤二人此时正立于殿内,冲老朱禀报着什么。
“太上皇明鉴,北境未定之时,北平一直都是我朝在北方的门户。”
“北平一带的百姓也是经常受草原部族袭扰,对草原百姓自是深仇大恨。”
“当下见草原商人大肆进城,一些血气方刚之人这才.....”
“仅凭血气方刚这几个字,他们便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
听到老朱沉声呵斥,白柳堤猛地一顿,再不敢多言。
而此时汤和、朱棡几人缓缓进殿,挪至一旁。
经丰寿简单说明,几人这才清楚。
原来晌午之时,一队数十人的草原商队满载毛皮、牲畜等商品,浩浩荡荡进入北平城。
可刚走出没多远,便被北平城的百姓一拥而上。
将那些草原商人殴打一番不说,更是将草原商队携带的货物尽数洗劫一空。
如此行径,自打大明开国从未有过。
“传令!”
“太上皇息怒!”
正当老朱准备下令之时,白柳堤忙躬身拱手,朗声禀道。
“劫掠商队着实应当重罚,只是此事麻烦,还望太上皇三思!”
“什么麻烦?”
“太上皇明鉴,此事乃涉及草原百姓与我朝子民。”
“若严惩北平百姓,恐伤民心。”
“呵~”
就在老朱冷呵出声,准备开口之时。
一旁的丰寿横了白柳堤一眼,没好气道。
“北平百姓是我朝子民,草原百姓便不是我朝子民?”
“白御史说此事秉公而断,恐伤民心。”
“那不知草原百姓的民心,算不算民心!”
“你.....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柳堤想要反驳,可愣了半晌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深吸口气后,转而看向丰寿正色说道。
“丰御史曾在刑部当过文书,敢问依照我朝律法,打劫商队当如何处置。”
“罪首处以极刑,主案流放,从者监禁!”
“好!那敢问丰御史,此案何人是罪首,何人主案,又有谁是从犯?”
“此案动手百姓皆因憎恨草原部族,皆可称之为罪首案犯。 ”
“此事涉及北平百姓不下百人,难不成将这百人都处以极刑,流放千里?”
“若如此处置,势必会被有心之心误导盛传。说朝廷顾念草原百姓,故此对我中原百姓严刑惩处!”
言至于此。
原本打算依法严惩的老朱,当下也不由一怔。
确如白柳堤所言。
倘若此案禀报明断,那百姓之间势必会盛传朝廷亲草原,远汉人。
甚至会生出非议,提及汉人百姓于故元之时便是下等之人,怎的如今汉家天下, 汉人百姓的地位怎的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