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老朱略感意外的是。
在这以大多数豪绅子弟组成的官学之中,倒也是一片好学之气。
那些个学子非但没有顽劣吵闹,仗势欺人。
反而三五成群各自围在桌前,讨论着学问。
原本老朱还以为是这些豪绅出身的学子仗势欺人,搅乱官学,这才让一众寒门士子不敢入学。
可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李鑫?”
“是,大人请吩咐。”
老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听闻修武县的寻常百姓不愿送家中子嗣前来读书?”
“这.....”
以为老朱是国子监派来问责的。
李鑫愣了一下,赶忙躬身道:“学生知错,学生这边带人登门游说百姓。”
“令百姓将家中子嗣送来官学读书.....”
“倒是不必。”
看着诚惶诚恐的李鑫,老朱却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不必如此。”
“常言道,法不外传,道不贱卖。”
“文道鼎盛虽是陛下所愿,可还没有官学师傅上门祈求百姓读书的道理。”
“咱....本官想知道。”
“修武县百姓为何不愿送自家子嗣前来读书?”
“学生也不知。”
李鑫不敢扯谎,赶忙说道:“学生今科落榜,蒙陛下不弃,特命国子监给我等落榜士子找了个官学师傅的差事。”
“学生初到修武县不足一年,平日只是讲学授课,却不知修武县百姓为何不重文道。”
不只老朱疑惑。
李鑫在修武县待了将近一年,他也想同样疑惑为何修武县百姓不重文道。
在他的家乡,哪家孩子中了童生那都是要宴请街坊四邻的。
中秀才更是要宴请同村。
倘若中举自然不必多言。
可偏偏修武县的百姓似乎对文仕之路弃之如敝履,毫不在意。
也是见李鑫说的坦诚,并无半分隐瞒。
老朱略微沉吟,转而继续问道:“那这些出身豪绅之家的士子求学态度如何?”
“这些学子求学之心甚诚!”
提及这点,李鑫当下表情郑重,仔细说道。
“大人别看这些学子家中富贵,可求学之心甚诚。”
“每日来官学读书不算,待回府之后,其家中更是给他们寻来授课师傅。”
“据说多半学子每日完成官学的课业之后,回府还需完成授课师傅的功课。”
“多半都是要苦读到后半夜。”
李鑫顿了一下,转而语气略带惭愧。
“此间学子好学之心,比学生求学之时更甚。”
“嗯。”
待李鑫说完,老朱微微颔首后便也不再多问。
简单嘱咐李鑫好生授课后,老朱便也同汤和离开了官学。
“上位可是觉得不妥?”
看着表情阴沉却一言不发的老朱,汤和低声问道。
他与老朱数十年的弟兄,自然明白老朱一旦是这个表情,必然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可让汤和不明白的是。
眼下情形有何为难之处?
倘若罪证确凿,老朱将修武县的一众豪绅满门抄斩都没什么不妥。
“上位,您这是想到了什么?”
“修武县,有聪明人!”
“嗯?”
见汤和还没意识到。
老朱走在街道旁的石头上,沉声说道:“修武县距太原府不过一日路程。”
“其县繁华,在太原府应该也算排的上名号的县城。”
“因此修武县的士子在一定程度上,便也代表太原府!”
“昨日你我便已了然,修武县的豪绅罪证确凿,愚弄百姓、克扣朝廷恩旨也是罪证确凿。”
“若依律法,如何惩治?”
“枭首示众。”汤和直接说道:“而其后代子孙三代不得入仕。”
“这便是了!”
老朱沉沉叹了口气,“如此一来,修武县便没了参与科举的士子。”
一座修武县不算什么,甚至哪怕整个太原府都没有士子参与科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偏是当下朝廷极重文道,朱标也有意劝学百姓。
一旦某个行省士子过少,不明真相的百姓必有微词。
虽说当下朝局稳定,百姓安居,不会有什么乱子。
可一省文道断绝,其后隐患必然不少!
“如此说来,那狗屁的谢老爷是以豪绅子弟好学之意,要挟朝廷?”
“使朝廷顾念这些好学士子,不能严惩他们?”
“多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