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
一阵急促刺耳的电子铃声,将谢冬梅从睡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大哥大在响。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接起电话。
“喂?是谢大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语速很快。
“是我。”谢冬梅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是顾维介绍的,我姓王。您要查的那个梁天华,资料我拿到了。”
谢冬梅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要的东西,能拍到吗?”
“您放心,干我们这行的,就这点本事。”男人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就是……您想要个什么程度的?是俩人喝喝咖啡,还是……更劲爆点的?”
谢冬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的程度。照片越多越好,越能说明问题的越好,你懂我的意思。”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消化她话里的狠劲儿。
“明白了,谢大夫。”他干脆利落地应下,“等我拍到东西,再联系您。”
挂了电话,谢冬梅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梁天华,济世堂……
咱们的账,也该算算了。
睡了个回笼觉后,谢冬梅坐着早班车回了市里。
刚走到医馆门口,她就下意识地朝对面望了一眼。
济世堂门口依旧排着长龙,而自己的谢氏医馆,虽说不像前几天送鸡蛋时那样门可罗雀,但也只能用冷清两个字来形容。
“谢大夫,您回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谢冬梅回头一看,是住在隔壁街的张大爷,正提着个药包从对面走出来。
张大爷看见谢冬梅,一脸的纠结,他快走几步过来,压低了声音说:“谢大夫,我可不是不信您。实在是……前两天我那老毛病犯了,疼得厉害,您又不在……”
他指了指对面的济世堂,叹了口气:“我就去那儿看了看,那梁大夫说得跟您差不多,可他开的这药……啧……”
“怎么了?”谢冬梅眉头一挑。
“不知道咋回事,喝下去烧心烧胃的,难受得很!”张大爷苦着脸,“还是您开的药喝着舒坦。我觉得啊,还是您的医术更高一些!”
“药方子带来了吗?我给你瞧瞧。”
“带了带了!”张大爷赶紧把药包里的方子递了过去。
谢冬梅接过来,只扫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问题太明显了!
这方子里的黄芪、当归、人参,剂量几乎是常规用量的两倍!
这是典型的虎狼之药!
用猛药求速效,看似立竿见影,却完全不顾病人的脾胃肝肾能不能承受得住。
对大多数身体底子还行的人来说,喝个一两剂可能只是觉得药力霸道,胃里不舒服。
可万一张大爷这种上了年纪,本身肝肾功能就有所减退的人,长期喝下去,那不是治病,是催命!
“胡闹!”谢冬梅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这是拿人命开玩笑!”
张大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药方子都差点没拿稳:“谢……谢大夫,这……这么严重?”
“严重?”谢冬梅冷哼一声,捏着那张薄薄的药方纸,指尖都有些发白,“这张纸不是药方,是催命符!张大爷,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喝下去头两天,身上那股子不得劲的感觉立马就轻快了不少?”
张大爷一愣随即猛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佩服:“是啊!谢大夫您真是神了,这您都知道?那大夫说他给我加了补药,见效快!还说我这身子骨就是虚,得下重料补!”
“补?他是拿你的老骨头当柴火烧!”谢冬梅的声音又冷又硬,“为了图个快,就把黄芪、人参的量往死里加!你这把年纪,脾胃本就弱,这么个补法,跟天天让你喝滚油有什么区别?现在是烧心烧胃,再喝下去,你的肝,你的肾早晚都得被这药给烧穿了!”
她眼里冒着火,这股火不只是对张大爷,更是对着对面济世堂。
好个阴损的招数!
他这是算准了老百姓的心思!
谁不想病好得快点?谁不想少喝几天苦药汤子?
他用这种虎狼之药,制造出‘药到病除’的假象,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她谢冬梅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口碑给砸个稀巴烂!
这根本不是治病,这是在赌命!
赌病人的身体底子能扛得住他这几剂猛药,只要不出人命,他就能把名声给赚到手。
这种人连行医最基本的‘德’字都不要了!
谢冬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对张大爷说:“这药不能再喝了!你等着,我重新给你开一副调理脾胃的,先把那股虚火给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