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谢冬梅声音里透着笃定,“他是个吃软饭的赘婿。我要的就是他跟他那些莺莺燕燕卿卿我我的照片。”
“赘婿?”顾维在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紧接着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噢——”。
“你们镇子上的那个港商,梁天华?”
“你知道他?”
“何止知道,这孙子最近派头大得很,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顾维来了兴致,“不过,大姐,他这底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谢冬梅心说我上辈子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上一世,这梁天华和周凤君的奸情闹得满城风雨,报纸都登了,他老婆直接从港城杀过来,当着全镇人的面,把他和他岳家赏的产业全给收了回去,让他净身出户。
梁天华一夜之间从风光无限的港商,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只是后来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又哄得他老婆回心转意,还把周凤君也带去了港城,这事儿一直是个谜。
但眼下,她只需要利用好前半段就够了。
“镇子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能瞒得住谁?”她含糊地应付了一句,“你就说,这事儿你办不办得了?”
“办!怎么办不了!”顾维在那头拍着胸脯,“您都开口了,刀山火海也得给您办了!您把大哥大开着,我找着专业的人,让他直接跟您联系。”
谢冬梅挂断电话后,不紧不慢地洗漱完,吃好早饭,这才踱步去了谢氏医馆。
果不其然,医馆里冷冷清清,跟对面‘济世堂’门口排队领鸡蛋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往日里总有几个老街坊坐着聊天的长凳,如今也空着。
店里只有郑明礼和沈青川,俩人正无精打采地在药柜前整理着药材。
看到谢冬梅进来,两人赶紧站直了身子。
“谢姨。”
“妈。”
“嗯。”谢冬梅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医馆,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早已料到。
她走到诊桌后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人体经络模型,对两人说:“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
“生意清淡,正好是练功的好时候。从今天起你们俩把神枢九针从头到尾,每天练上十遍。”
“还有,这几天医馆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去趟省里看看思瑶,那丫头的军训也该结束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谢冬梅看着面前两个呆头鹅道。
“是!谢姨!”
“知道了,妈!”
两人兴冲冲地跑去后堂练功了。
把医馆的事儿交代下去,谢冬梅心里便没了挂碍。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跟郑明礼打了声招呼,就搭上了去省城的长途汽车。
车子摇摇晃晃到了省城汽车站,她没耽搁,直接倒了趟公交,凭着记忆找到了思瑶就读的省医科大学。
谢冬梅站在门口,一眼就望见了里头操场上那片晃眼的绿军装。
九月的天,秋老虎还厉害着,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操场上连片荫凉地儿都没有。
她眯着眼,在几百号穿着同样军训服的学生里,费劲地搜寻着。
很快,她就找到了队伍里站得最笔挺,眼神最亮的那一个,不是她家思瑶还能是谁?
丫头黑了,也瘦了,但那股子精气神却又烈又韧,贼亮眼。
谢冬梅鼻子却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顺着味儿看过去,发现每个班级的方阵前头,都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铁桶,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热气。
那股夹杂着甘草、金银花和薄荷的清凉草药味,正是从那桶里飘出来的。
这不就是她给思瑶配的祛暑茶吗?
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
就在谢冬梅纳闷的时候,队列里的郑思瑶像是心有灵犀,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栅栏外的她。
郑思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下意识地就想往谢冬梅面前跑,可脚刚抬起来,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猛地立正,朝着队列最前方的教官,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报告!”
声音清脆洪亮,把周围几个方阵的教官和学生都给震得看了过来。
教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皮肤晒得跟黑炭似的,闻声皱着眉转过身:“郑思瑶,有什么事?”
“报告教官!我妈来看我了!就在围栏外!”郑思瑶指着谢冬梅的方向,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兴奋。
“你妈?”
教官愣了一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来。
哗啦一下。
整个操场上,至少有上百个脑袋,齐刷刷地转了过来,上百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谢冬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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