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酒精棉球一碰到翻开的皮肉,周凯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弹了一下。
“别动!”谢冬梅声音一沉,手里的镊子稳如磐石,精准地夹去伤口里的砂石和碎屑。
周凯风疼得额上青筋暴起,嘴里发出压抑的闷哼。
他想骂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这比被那两个保镖打的时候还疼,那是钝痛,这是钻心的刺痛。
谢冬梅穿好针线,看也不看他扭曲的脸,手起针落,缝合针干脆利落地刺入皮肉。
“呃啊……”周凯风再也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双腿乱蹬。
“按紧了!”谢冬梅呵斥道。
郑爱国使出全身力气,将周凯风死死地压在竹椅上,他看着那根针在皮肉间穿梭,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屋角里,瘫坐在小板凳上的周凤君,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看着弟弟因为自己而承受着这活生生的皮肉之苦,那穿过皮肉的针,仿佛一针一针也缝在了她的心上。
周凤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对上了谢冬梅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
周凤君的心猛地一缩,触电般地移开了视线,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一道裂缝。
她肯定觉得我是报应吧。
周凤君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闪过那天在派出所里,自己是如何趾高气扬地对郑明成说他是疯子。
那些刻薄的话,如今尽数扎回了自己身上。
是报应,活该。
她辜负了郑明成那份捧在手心里的爱,鬼迷了心窍,一头扎进了梁天华用金钱和甜言蜜语编织的陷阱里。
结果呢?人家玩腻了,一脚就把她踹开,连带着她肚子里的这块肉,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周凤君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自嘲地笑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
“好了。”谢冬梅剪断缝合线,利落地打了个结,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她把染血的棉球和工具扔回箱子里的污物盘,站起身,对还在哼哼唧唧的周凯风嘱咐道:“这几天伤口别碰水,按时换药,别吃发物。要是发烧了,就赶紧上医院。”
说完,她盖上医药箱,对郑爱国递了个眼色:“走吧。”
就在两人刚要转身的当口,院门就被撞开,一对中年男女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凯风!凤君!你们俩……”来人正是周凤君的父母,周建城和钱翠翠。
他们一进屋,先是看到了额头上缠着纱布脸上苍白的儿子,再看到瘫坐在一旁失魂落魄的女儿,最后目光落在了提着医药箱的谢冬梅身上。
周建城脸上的焦急瞬间凝固,转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有尴尬,有羞愧。
上次在派出所闹得那么难看,今天却要承人家这么大的人情。
可当他的视线再次扫过女儿那红肿的双眼和呆滞的神情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周建城气得浑身发抖,环视一周,抄起墙角的扫帚,抡圆了就朝周凤君身上狠狠抽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周凤君的背上。
周凤君被打得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躲开。
“你打孩子干什么!”钱翠翠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丈夫的胳膊,哭喊着,“建城!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她!”周建城双眼赤红,指着周凤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知道要脸吗?一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贞洁!你倒好,还没结婚就……我们周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他说着,又要挣开老婆去打。
“就是你!就是你把她给惯坏的!”周建城转而把火气撒到老婆身上,“现在闹出这种丑事,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谁还敢要她!”
钱翠翠被骂得六神无主,只知道哭。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事儿绝对不能传出去!绝对不能!
她一把抓住正准备抬腿走人的谢冬梅的胳膊。“冬梅!谢大姐!求求你,看在咱们做了这么多年邻里邻居的份上,你就忘了派出所那些不愉快吧!今天这事……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们家凤君……她就真的没法在镇上待下去了!”
谢冬梅被她抓着,只是淡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没那么八卦。”
说完,她抬腿就要走。
钱翠翠见状,急得快要跪下了,再次扑上来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冬梅!别走!我求你,你再帮我们一个忙!”
她凑到谢冬梅耳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医术好,你能不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