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菀青站在露台上吹风。
晚宴恰好是闻有乔和粉丝打游戏后不久开始的，他索性把账号挂在直播间，帮着母亲和那些熟悉的生意伙伴应酬。
聆听完某位找上门来的创业者介绍完他的新项目后，他找了个滴水不露的借口，从晚宴中脱身。
“你今天有点心神不宁。”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蔺菀青回头。
披着裘皮，身着剪裁精良的小黑裙，拿着手包的女人正站在他身后。在那张几乎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一双与他极其相似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笃定。
他垂下眼帘，微笑着说道：“妈妈，这里风很大，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蔺昭摆摆手：“我还没到吹点冷风就要生病的年纪。”
他有些无奈地说：“那我先离开了，你注意身体。”
说着，他的手伸向露台的把手，准备离开这里。
“蔺菀青。”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她又放缓了声音：“菀青。”
“跟我聊一会，怎么样？”
蔺菀青回过头，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当然，如果这是你的意思。”
蔺昭皱起眉。
她看着这张脸，竟在那温驯的五官中，找到了几分那个男人的踪迹。
这个遗传了她的好相貌的孩子，突然变得很陌生，不像是个活人，倒像是一具披着完美外皮的躯壳。
这些年来，为了在蔺家站稳脚跟，她付出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其中当然也包括某些仅靠基因维系着的、可怜的亲情。
她的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愧疚。
但很快，那愧疚又像潮水般退去了。
在利益、生存与血脉之间，除了取舍，她别无选择。
蔺昭不是那种为了孩子能付出自己余生的一切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收起了温和的笑容，转而恢复了一开始的疏离的姿态。
“如果你需要的话，也许我能给你提供一些经验与建议。”
蔺菀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正当蔺昭以为他会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轻描淡写地忽略过这个话题时，他开口了。
“妈妈，你觉得，性格近似的两个人，有可能会走到一起吗？”
这问题出乎蔺昭的意料。
她从未想过她能从自己这个看似对谁都客气礼貌，实际毫不关心他人的孩子口中听到这句话。
他太像自己，也太像他的父亲了，以至于蔺昭没有考虑过他喜欢上谁的可能。
“这其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性格相近不能成为走到一起的前提。”她只是神色淡然地回答道，“毕竟爱和婚姻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蔺菀青笑了：“就像你和他那样。”
蔺昭承认道：“没错，我和他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
“但他那是人品问题，也许还和星座有关。”
她幽默地贬低了一下前任。
蔺菀青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一些。
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蔺昭继续问道：“你恋爱了？她是个和你性格很像的女孩？”
“不是恋爱，是我单方面喜欢她。”蔺菀青似是陷入了想象，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情，“有一点，但是绝大部分都不太一样。”
蔺昭再次为他脸上这陌生的表情感到意外。
她接话道：“比如？”
“比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比如，她对绝大多数人都很好，友善，正义，真诚，但能真正走到她心里的人却很少。”
蔺昭了然。
某些形容听起来确实挺相反的。
“所以你这个问题不是替你和她问的。”
蔺菀青看着晴朗的夜空，缓缓说道：“她有一个认识多年的对手。”
“她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客气，但我看得出来，她们彼此其实相当了解彼此。也许正因为熟稔，所以语言才可以肆无忌惮。”
他的脸上笼罩着一片轻纱似的月光。
“她们的性格很相似。”
蔺昭扬起眉毛：“同类可能会相互依偎取暖，但同样也会争夺领地。”
“尤其是，当它们同样有着不容侵犯的界限，有着锐利的爪牙和野性的时候。”
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正是我们这种人血脉上一脉相承的东西吗？”
……
莫辞风拖动着手机，反复拉取着某段视频的进度条。
看了好几遍后，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了楼，去厨房的客厅里拿了一罐冰冻的果汁，又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走上楼。
“大冬天喝果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