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干出来的好事!”
随着一声苍老威严的呵斥,价值千金的茶盏在眼前摔的四分五裂,夜闻婪脑袋还一片空白,身体阵阵发虚。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摇了摇阵阵眩晕的脑袋,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喝了酒,之后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酒…
夜闻婪脑子里快速闪过一道惊雷,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看向坐在老爷子对面的青年。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给我下药?”
这话一出,偌大的客厅鸦雀无声。
佣人俯首呼吸都轻的几不可闻。
林祈端着茶盏的手微顿,侧目看向他,“大哥,我长得很像替罪羊?弟弟回来不久…”
他站起身缓步走过去,迎着夜闻婪痛恨的目光,毫无预兆的将手中的茶盏扣在他头顶。
“这黑锅,大哥还是自己背吧。”
滚烫的茶水让夜闻婪下意识惨叫出声,好在茶盏里所剩茶水不多,比起疼痛受到惊吓的成分更多。
“夜祈!!”
林祈揉了揉耳朵,单手插兜神态恣漫:“听得见,吼什么?这就是夜家的家教?”
林祈余光扫了眼沙发上的老者,含义不明,总之不是什么好意。
夜老爷子眯了眯眼,视线在林祈身上停了几秒,随后冷脸看向夜闻婪,“都住口!尤其是你。”
夜闻婪盯着林祈那张得意脸,恨不能生剥了他,听到这话连忙辩解:“爷爷,昨夜我只是喝了杯酒,后面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夜祈给我下药想要陷害我!”
夜老爷子冷哼一声:“你说你弟弟陷害你,有证据吗?”
“证…”夜闻婪语气一顿,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没有!”
能有什么证据,即便有,也早被销毁了。
夜闻婪眼底掠过一丝杀意,盯着林祈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
林祈坐回沙发上,身后的杀意浓郁到想忽略都很难。
“老爷子,大哥昨夜可是s了人,还是那么不光彩的虐s,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不对大哥施以家法,只怕说不过去吧。”
佣人重新递上茶,林祈指尖点了点沙发扶手,佣人恭敬的将茶盏放在桌上退去。
杀人?
谁?
在说他?
夜闻婪眼露疑惑,他什么时候…就在这时,断片的脑子突然闪现几个模糊的片段。
他脸色变得煞白,身子踉跄了一下,一副吞了苍蝇吐不出的恶心不适感。
夜祈!
他眼底盛着盛怒,若是眼神能杀人,林祈只怕已经被他眼神虐杀了千万遍。
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弟弟,昨夜大意被对方竟然反将一军!
该死!
正想着后续如何报复,耳边就听到老爷子一声叹息。
老爷子看向他的眼里都是失望,意识到这点夜闻婪心里一慌,还未再开口就听:“既出错了事,就要受罚。”
夜闻婪眼露不可置信,老爷子真要为一个贱民罚他?
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平民,一条贱命,死就死了,凭什么罚他!
林祈一眼就看出了他这位傻大哥的心思。
还真是个蠢货。
老爷子看重的可不是一个平民的命,而是夜家的名声。
夜闻婪‘玩’死r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夜家若是不表态,贵族圈里明面不说,私下可堵不住悠悠众口。
平民的民确实算不得什么,可一旦有了把柄话头落在外头,意义就不一样了。
可惜,这一点,自以为是又蠢笨不堪的夜闻婪还迟迟想不通。
夜闻婪被带去受罚。
夜老爷子夜双看向对面青年,深邃的老眼微闪,“既然回来了,学还是要接着上,桦樟那边已经打了招呼,今天就去上学吧。”
林祈从沙发上起身,面不改色的样子让人窥探不出真实情绪,“是。”
夜双身后的老管家目送林祈出门,这才不解的出声:“老爷,你不是中意大少爷,为何还任由二少爷这般行事?”
夜双重重放下茶盏,面色沉了几分。
“闻儿在我身边多年,我深知他的性子,狠历有余,智谋不足…不堪大用。”
反而是一直生活在别院的祈儿,更令他捉摸不透。
“原本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没想到祈儿那孩子,不错。”
老管家听到夜双意味深长的话,心中一颤。
仅仅是这‘不错’二字,就让人不敢深究。
夜家下一任继承人只怕还有待定。
夜双叹了口气,摇头道:“夜家可以不论嫡庶,但下一任掌权者决不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