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声、磕头声、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滑稽而又令人心悸的画面。
望河楼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围观的江湖客、镇民,包括那个还蹲在屋檐下的伙计狗子,全都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刚才还不可一世,凶神恶煞的黄河帮副帮主沙通天等人,转眼间就如同丧家之犬般跪地求饶!
而造成这一切的,仅仅是那个白衣公子随意的一弹指!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何等霸道的威势?
怜花公子纪元!
这个名字,如同带着魔力一般,深深烙印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他们看向纪元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尤其是狗子,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看向纪元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神只!
太强了!
太霸气了!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强者!
马车车顶。
木婉清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那隐藏在面纱下的俏脸,此刻也写满了震惊。
她自负武功不弱,一手袖箭更是出神入化,但面对沙通天这等级别的高手围攻,也只能勉力周旋,想要脱身已是不易。
可眼前这个男子,仅仅是随意一弹指,便废了沈刚,吓跪了沙通天!
那凝聚水元素为箭的手段,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人……到底是谁?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种地步?
而且……木婉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纪元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丰神如玉,气质卓然,宛若谪仙临尘。
即便是她这样性情冷僻,对男子向来不假辞色的女子,在看到纪元的第一眼时,心湖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只是,他真的是像那些江湖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个玩弄女性的“怜花公子”
吗?木婉清秀眉微蹙,想起之前在楼上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心中生出一丝警惕和抗拒。
她最恨的,便是那种仗着权势武功,欺辱玩弄女子的登徒子!
哼,就算他武功再高,长得再好看,若是品行不端,也休想得到本姑娘半分好感!
想到这里,木婉清眼神重新变得冰冷,看向纪元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审视和疏离。
她强压下心中的震动,故作镇定地站在车顶,摆出一副不领情的姿态,冷冷地注视着下方,仿佛纪元的出手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两个身影骑马匆匆赶到车队旁。
当先一人穿着锦缎长袍,面容俊朗,正是段誉;他身旁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神情憨厚的年轻和尚,却是虚竹。
两人刚才在队伍后面,听到前面的动静不对,便立刻策马赶来。
当段誉看到车顶上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瞬间涌上极其复杂的情绪——惊喜、担忧,更多的却是无尽的苦涩和绝望。
婉妹!
真的是婉妹!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追杀?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捉弄我!
我心心念念的婉妹,竟是我的亲妹妹!
而那位被我奉若神明、可望不可即的神仙姐姐王语嫣,却早已是纪大哥的掌中禁脔……
我段誉,真是天底下最命苦的人!
他想冲上去保护她,却又想起两人的血缘关系,想起纪元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身边环绕的绝色,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只能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马车前,仰头看着车顶上的木婉清,声音带着几分干涩和不易察觉的痛苦问道:“婉……婉姑娘,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伤到你?”
木婉清听到段誉的声音,娇躯微微一颤,缓缓低下头。
当看到段誉那张熟悉的,带着关切和焦急的脸庞时,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怎么会跟这个“怜花公子”
纪元在一起?
木婉清心中疑窦丛生,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没事。”
语气疏离,听不出喜怒。
段誉见她安然无恙,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被她冷淡的态度刺痛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道淡漠的声音打断了。
“聒噪。”
纪元终于开口了。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的黄河帮喽啰,也没有看一脸纠结的段誉,目光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车顶上的木婉清,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物品。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木婉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纪元的目光。
纪元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车顶的女子和旁边的段誉,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风景。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阿朱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