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下达给吴道行、窦仁忠!令他两人不惜马力和人力,尽快北渡汝水,退回汝阴城!”高曦补充令道,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嘶哑,“命令汝阴全军,进入战备!多派斥候,向淮阳郡探查,本大将军要知道裴仁基到底在何处!”
命令一道道传下,汝阴城刚刚松懈下来的气氛,随之重新绷紧,如同满弓之弦。
……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郡府堂内,地图摊在案上,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高曦反复推演裴仁基可能的选择,每一种可能都让他眉间的忧虑加深一分。
裴仁基不是孟让,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名将,用兵老辣,绝不可以寻常之将视之。
第二天黄昏,雪小了些,但天色阴沉得可怕。
最新一批斥候带回的消息,让高曦更加心头一沉。
“报!大将军!鲖阳一带,发现千余魏骑,旗号为秦琼。”
鲖阳地处淮南郡东南,像一柄尖刀,恰插在汝南、汝阴之间,向东南可击汝南,向西南可逼汝阴。秦琼部出现此地,不论魏军下步的计划是什么,是如他昨日判断,最大的可能是试图围歼吴道行、窦仁忠部,抑或是来攻打本部,都意味着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高曦片刻不敢耽搁,立即下令:“再令吴道行、窦仁忠两部,抓紧向汝阴撤退!”
军令既出,高曦心下却愈发不安。
吴道行、窦仁忠两部散在汝南,距汝阴尚有距离,而裴仁基已抢占先机。
“召诸将聚议,将长史等也都请来。”他令道。
不多时,萧绣、张文焕等吏,与诸将齐聚。
听完高曦转述的最新敌情,萧绣忧形於色,说道:“秦琼部既出现鲖阳,则裴仁基部定是已在淮阳了。如此一来,只怕大将军昨日所忧,——担心裴仁基此来援助孟让,首先即是欲围歼吴、窦二位将军所部,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了!吴、窦两部孤军在外,一旦被围,将陷险境。按理来说,我军当即派兵接应,可是……”
高曦问道:“可是什么?”
萧绣说道:“可是当前裴仁基部的踪迹尚未探明,敌情不明,我军若贸然接应,又恐中裴仁基诱我之计也。”
高曦军中,诸部之将,好几个都是他昔日在府兵时的袍泽,如这吴道行就是,此外两个骑将李破虏、独孤曷也是,左一军总管彭杀鬼、右二军总管陈保定也是。
他们都与高曦一同参与过征讨高句丽的战争,生死锻出的同袍之情。
左一军总管彭杀鬼性情最是急躁,萧绣话音未落,他已然跳起,叫道:“长史是何言也?既知裴仁基要打吴五郎,我等怎能坐视不管?”他身材魁梧,嗓门又大,空气都似震了震。
萧绣连忙拱手,解释说道:“彭将军息怒。非是不救,然裴仁基乃宿将,其子裴行俨号‘万人敌’,秦琼亦关张之属。今敌暗我明,形势未卜,不可轻动啊!”
李破虏、独孤曷本是悍将,前时随从高曦打下东平,大破一地诸侯徐圆朗之事不说,只说近日,又才协助高延霸大破孟让等部,归本部后,又转从高曦攻下了汝阴县城,锐气正盛,两人就也起身,齐声叫道:“甚么鸟宿将?当年征高句丽,也未曾闻他立过什么功劳!”
却是裴仁基,如前所述,昔年也从杨广征过高句丽,不过资历、名位不如来护儿、宇文述、于仲文、麦铁杖等,故当时没有担任过方面之任,只是诸多的从征将领之一。
萧绣不愿与诸将争执,就转与高曦说道:“大将军明鉴!裴仁基征辽战后,进位光禄大夫,位尚在吐万绪诸将之上,岂云无功?左武卫大将军因骄致败之鉴不远,可不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