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善道收回翻阅簿籍的目光,抬起头,笑道:“辛苦长史了。玄成,你起来,且坐。”
“敢问明公,在看什么?”
李善道指了下在看的几叠簿籍,说道:“用兵在即,我在琢磨此番出兵河东,除已确定的诸营兵马外,窦建德、宋金刚、魏刀儿、高开道等各部兵马,还可调动何部。”
这几叠簿籍,俱是窦建德等各部的军吏名册。
倒由此话,魏征想起了一事,说道:“明公,罗艺被押到贵乡已多日,明公打算如何处置他?”
“这等奸诈之辈,杀了就是。”
魏征怔了下,笑道:“明公此必虚言。”
“哦?为何这么说?”
魏征说道:“明公若真要杀他,就不会等到现下,还不杀之了。”
李善道哈哈大笑,说道:“知我者,玄成也。不错,罗艺这厮,虽然桀骜,不可轻信,其人武勇知兵,略有可用之处。若能妥善驾驭,或可为我所用。今正用人之际,我的确是没打算杀他。这次征河东,我有意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唯是,却有一点,我有些犯难。”
“敢问明公,犯难的可是该怎么用他?”
李善道颔首说道:“正是。我闻这厮今在狱中,虽反复说已然知罪,思求为我效死,以赎前罪,然我断料,这贼厮对我定尚无忠心,其所言者,求活而已。则该如何用他?如使他独领一军,我不能放心;如使他从属某营,又恐其心不甘,反生祸端。玄成,你有何建言?”
“敢禀明公,明公智者千虑,於今却是一失矣。”
李善道说道:“此话怎讲?”
魏征摸着下巴,笑道:“罗艺的根基在幽州,如果放他还幽州,他也许会再生异心,可若把他留在军中,用以征伐河东,则何虑其生变?难不成,他还会叛投刘武周,或者李渊?明公不杀他,诚然宽宏大度,爱才之心。既不杀之,臣愚见,就大可不必再虑他叛。使其独领一军,暂固不可;置於某营从属,足为良策。至若虑其心有不甘,此攻河东,已定刘总管率部经武安,入上党境,何不就把罗艺置刘总管帐下?擒罗艺者,刘总管也,必能使其慑服。”
李善道寻思了会儿,拍手笑道:“使我贤兄管领罗艺,我可放心了!”
却是李世民这个劲敌,给李善道的压力太大。此前和李渊的地盘并无纠纷,李世民的威胁还比较远。这就要打河东了,极有可能,还会和原本时空发生的相同,李渊仍以李世民为主将,援救河东。此即是说,将要面对面的和李世民硬碰硬了!为能有更大的克胜把握,罗艺毕竟是个勇将,且有知兵之能,李善道故而他虽桀骜,也愿意留他一命,以驱为爪牙。
这件事便就定下,罗艺不杀,使其归刘黑闼统率。
魏征沉吟了下,说道:“明公,罗艺只是件小事,现另有要事一桩,不知明公何意措置?”
“玄成,卿言此事,是李渊使者事么?”
魏征说道:“即是此事。明公,李渊的使者二来,虽然监管严密,可苑君璋来贵乡的事,不排除有被其知闻的可能。对於李渊此使,和李渊再次提出的共击李密,明公打算怎么办?”
李渊的上个使者来,是二月上旬的事。
其上个使者回去后,只一个多月,其之第二个使者就到了。
从河北到关中,在当下割据处处、盗贼蜂起的情况下,只一个来回怕就一个月还不够,而李渊的第二个使者来的这么快。由此足可见李渊对李善道,肯定是已经起了强烈的忌惮。——事实上也是如此,李善道大败窦建德,掩有河北全境的消息,李渊已知。
而且除此,李渊还有个棘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