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千浩的身体在光晕中剧烈震颤,每一次星月之力的冲刷,都像是在用砂砾摩擦他的金丹。
那薄纱般的光晕剧烈波动,星光与月华混合着荣千浩溢出的湛蓝水汽,在静室内翻涌不定。
桌面上的茶杯终于承受不住这无序的能量共振,嚓的一声碎裂开来,碎片化作齑粉。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若有若无,整个临时设置的静室禁制都在嗡嗡作响,似乎随时可能崩溃。
叶彤的心揪得更紧了,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惊扰他们。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息都如同煎熬般漫长。
云澈和莫清婉现在都被淘汰了,这个和他们颇具渊源的小师弟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也彻底被这个小子折服了。
从一个小村庄出发,走到今天这一步,哪怕是他体内确实是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不论是外力还是实力,这都是他自己的机缘。
既然现在大家都是云梦泽出来的兄弟宗门,云澈和莫清婉虽然已经被淘汰了,但也自愿留下来给荣千浩提供帮助。
荣千浩的金丹在星月之力的反复冲刷下,逐渐析出点点湛蓝晶粒,与室内的翻涌气浪相融。
叶彤的心弦依旧紧绷,双眼紧盯着那波动不止的禁制,每一次能量共振都让静室的地面嗡鸣作响,桌案的木屑在无形气劲中纷飞。
空气的撕裂声骤然加剧,荣千浩的身体震颤幅度开始减弱,仿佛风暴中的小舟寻找停泊点。
云澈低喝一声,将自身残余灵力注入禁制边缘,莫清婉则以神念牵引月华,试图平复能量的乱流。
时间仍在缓慢流淌,光晕的中心却不再如前般狂暴,那金丹上的磨痕悄然隐去,只余一丝微不可察的莹润光泽,与星光月华相谐生辉。
与此同时,云梦泽。
魏州正和月照道人坐在一起,荣千浩的情况,他们早已知晓。
魏州道:“月照前辈,荣千浩背上的神纹在大会之上,出现的越来越频繁,那股水元之力,纯粹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月照道人捋了捋胡须:“连丰饶神君都认为纯粹的水元力,可不多啊,你有什么想法?”
魏州摇了摇头:“丰饶本就执掌水元力,若是还有更精纯的水灵力,除非是那更高一级的水神...可...”
魏州的话音在幽静的庙内回响。
烛火跳跃,月照道人的眉头映照得忽明忽暗。
水神二字一出口,似乎连空气都为之冻结。
庙外流淌的水骤然安静,林间拂过的微风也失去了声息。
一股来自洪荒太古的苍茫威压,即使仅仅只是念出其尊名,也足以让这方小天地感到窒息。
月照道人缓缓点头,皱纹纵横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无比凝重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捻着胡须,仿佛要借此汲取一点力量。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荣小子背上的神纹...极可能源自水神尊上一丝力量的遗留,或是其后裔血脉的某种古老印记?”
“否则,再纯正的水元灵力,也绝无可能与执掌一方水道的丰饶之力相比肩,反而更显本源精粹。”
魏州沉默。
他作为丰饶神君传承的承接者,深知自己力量的位格。
上古水神,早已陨落,剩下的都是一些水神分支。
那是神话时代便已归寂、大道法则本身的象征之一,其名讳早已在无尽岁月中成为传说,其力量碎片或血脉流传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然而,荣千浩背上那玄奥、古老、透着无上水之本源气息的神纹,以及战斗时爆发出的,让元婴修士方元都为之侧目的纯粹水元力,却不断指向这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若真如此。”魏州的声音沉重起来,“那神纹绝非简单的祝福或增益。”
它蕴藏的力量层次太高了,高到远超千浩目前金丹境界所能承载的极限!
“此次他为了破开徐无的七星锁元阵,不惜催动本源,动用那四元重水,代价比云澈他们想象的大多了,以他们现在的那些修复手段,灵力或许可以修复,神纹和血脉的力量可恢复不了,按照这个状态,下一轮他绝不可能再获胜。”
月照道人深以为然。
“不错。荣小子如今,看似在云澈、莫清婉帮助下稳住裂痕,实则体内已成水火之势,神纹如渊,金丹如舟,舟行浅水尚可勉力,焉能载重山临渊海?裂痕不弥,隐患深种,更遑论,这神纹之谜若然泄露于外。”
焚天谷对荣千浩的恨意已然达到极致,中州那些古老宗门对特殊血脉与力量的觊觎更是从不掩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旦被有心人推断出荣千浩身具可能是太古神裔的线索,即便只是猜测,也足以引来泼天大祸!
“沧澜剑台,已成风暴之眼。”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