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完颜粘罕怎会来得如此之快?他不是该在北方收拢残部吗?”
王棣心中也是一震。
完颜粘罕乃是金军左副元帅,与完颜干离不同样是金军悍将,当年靖康之时攻破太原的,便是此人领军。
如今他骤然率军南下,显然是察觉到宋军欲北伐的动向,想先制人,拿下东京。
就在这时,厅堂外又乱了起来,脚步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几名留守司的僚属便簇拥着进来,为的是管领文书的参军,他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袍角,声音颤:“留守相公,王将军,外面都传开了,说金军已到白沙,转眼就要打过来了!
城里的百姓都慌了,好些商铺已经关门,还有人推着车往南逃,您看这可怎么办啊?”
其余几名僚属也纷纷附和,有的说该赶紧加固城墙,有的说该派使者去扬州求援,还有人小声提议,不如暂避锋芒,先率军撤出东京,待朝廷援军到了再回来——这话刚出口,便被宗泽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再不敢作声。
王棣却忽然笑了,他抬手拂去肩上的尘土,语气平静得让众人都愣了愣:“诸位慌什么?不过是完颜粘罕来了而已。
鹏举他们在外,岂能容金军轻易靠近东京?”
众人皆是一怔。
张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鹏举”
便是岳飞。
可完颜粘罕带来的是五万大军,岳飞麾下只有三千人,众人心中仍是不安。
王棣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走到厅堂中央,目光扫过众人,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鹏举虽只带三千大军,但若论野战之能,大宋军中少有人能及。
他麾下的军队,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当年在太行山上,他曾以五百人破金军两千骑,如今有三千人驻守,定能挡住金军的先头部队。”
说罢,他转向宗泽,躬身道:“相公,如今金军刚到白沙,立足未稳,正是反击的好时机。
岳飞在正面牵制,我们若派一支精锐绕到敌后,埋伏在他们的退路上,待两军交战时突然杀出,定能将金军夹击击溃。”
宗泽眼中一亮,先前的疲惫与焦灼一扫而空,他猛地一拍案:“好!
就依王将军之计!
只是这绕后埋伏的精锐,需得选一员猛将统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杨再兴可当此任。”
王棣脱口而出,“再兴武艺高强,且熟悉东京周边地形,每凡作战,他便常率小队人马袭扰金军后路,经验丰富。
让他领兵,我放心。”
宗泽点头赞同:“杨将军确是合适人选。
只是派多少兵力去?”
“五千人足矣。”
王棣道,“金军主力都在正面,后路防备定然薄弱,五千精锐足以打乱他们的部署。
且东京防务也需留人,不能抽调过多兵力。”
宗泽当即应允,转身对亲卫道:“去请杨将军前来!
再传我将令,从东京禁军中挑选五千精锐,皆是弓马娴熟、敢打敢拼之辈,半个时辰后在城外校场集结!”
亲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杨再兴便大步流星走进厅堂,他刚从校场回来,身上还穿着练功用的短打,腰间悬着滚银枪,见了宗泽与王棣,躬身行礼:“末将杨再兴,见过留守相公,大哥!”
王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有个硬仗要交给你。”
他指着地图上白沙镇后方的一条小路,“完颜粘罕率军驻扎在白沙,你率五千精锐,从这条小路绕过去,埋伏在金军退路的必经之地——十里坡。
待前方岳飞与金军交战,你便率军杀出,断他们的后路,两面夹击,务必击溃金军。”
杨再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双手抱拳道:“末将领命!
请大哥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定不让金军退回郑州!”
“好!”
王棣从案上取过一支令箭,递给杨再兴,“此去务必小心,若遇不测,可弃伏兵之策,先率军退回东京,切勿恋战。”
杨再兴接过令箭,重重点头:“末将明白!”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腰间的滚银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背影依旧挺拔如松。
半个时辰后,东京城外的校场上,五千精锐已集结完毕。
这些兵士皆是从禁军中精挑细选而出,个个身材魁梧,甲胄鲜明,手中握着长枪或长刀,腰间挎着弓箭,脸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