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兄说得对!
咱们虽无官职,却有一颗护国安邦的心!
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官家看清奸佞的真面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便定下主意——辰时三刻,齐聚宣德门外,伏阙死谏。
辰时的钟声刚过,宣德门外的石阶下已聚起百余名太学生。
陈东身着青布襕衫,手持写满字迹的白麻纸,站在人群最前方,目光如炬地望着宫门。
欧阳澈站在他身侧,腰间别着一柄短剑——那是他父亲生前留下的,此刻他紧紧攥着剑柄,掌心的汗浸湿了剑鞘上的缠绳。
“官家!
臣陈东,欧阳澈,率太学生百余人,为社稷请命!”
陈东的声音清亮如钟,穿透了宫门内外的寂静,“左仆射李纲,定策复土,忠君爱国,却遭黄潜善、汪伯彦构陷罢职!
此二人庸碌误国,置北伐大计于不顾,置江淮百姓于水火,若不罢免,大宋危矣!
恳请官家收回成命,留任李纲,诛杀奸佞!”
百余名太学生齐声附和,声浪如潮,震得宫门前的石狮子仿佛都在微微震颤。
往来的禁军将士见状,皆面露难色——一边是手持兵器的宫卫,一边是赤手空拳却目光坚定的太学生,他们不知该拦还是该放,只能握着长枪,在宫门两侧僵持。
宫门内的动静,很快传到了内殿。
赵构正坐在龙椅上,翻看黄潜善递来的《江淮安抚疏》,耳边忽闻殿外传来的呼喊声,他眉头一蹙,将奏折扔在案上:“外面何事喧哗?”
内侍慌忙跪地回话:“回大家,是……是太学生陈东、欧阳澈等人,在宣德门外伏阙,要求罢免黄右仆射与汪枢密,留任李纲。”
“放肆!”
赵构猛地拍案,龙椅扶手的鎏金雕花被震得出轻响,“一群无官无职的太学生,也敢干涉朝政,挑战朕的皇权!”
黄潜善与汪伯彦恰好侍立在侧,见赵构动怒,黄潜善当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官家,此等刁民聚众闹事,若不严惩,恐日后效仿者众,动摇国本啊!
陈东此人,当年便曾率太学生伏阙,如今又故技重施,分明是目无君上!”
汪伯彦亦连忙附和,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惶恐:“官家,臣听闻陈东与李纲往来甚密,此次伏阙,说不定是李纲暗中授意,欲借太学生之力逼迫官家!
若今日姑息,他日恐生更大祸端!”
这话如毒刺般扎进赵构心里。
他本就因李纲主政时的“强硬”
心存不满,此刻听闻太学生“受李纲指使”
,更是怒火中烧。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目光扫过殿内的禁军统领,沉声道:“传朕旨意,将陈东、欧阳澈二人拿下,押入大理寺天牢!
其余太学生,驱散即可,但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内殿里只剩下赵构的喘息声,以及黄潜善、汪伯彦眼中藏不住的得意。
宣德门外,陈东还在高声呼喊,忽然听见宫门“吱呀”
一声打开,数十名身着黑甲的禁军手持长刀冲了出来,为的统领厉声喝道:“官家有旨,陈东、欧阳澈聚众闹事,图谋不轨,即刻拿下!”
禁军如虎狼般扑向人群,太学生们虽想阻拦,却手无寸铁,很快便被冲散。
陈东见禁军逼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白麻纸举得更高:“我等为社稷请命,何罪之有?官家若杀我,便是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欧阳澈拔出腰间的短剑,挡在陈东身前,剑尖直指禁军:“谁敢动少阳兄,先过我这关!”
可赤手空拳终究敌不过刀锋。
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当即上前,一人抓住陈东的手臂,一人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陈东挣扎着,青布襕衫被磨破了边角,额头磕在石阶上,渗出血迹,却仍高声喊道:“官家!
黄、汪二人不除,大宋必亡!”
欧阳澈挥剑欲刺,却被身后的禁军一脚踹在膝弯,“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短剑脱手飞出,“当啷”
一声落在石阶上,剑身上的寒光映出他涨红的脸。
他转过头,望着被押走的陈东,眼中满是不甘:“少阳兄!
我等今日虽死,亦要留名青史,让后世知晓奸佞的罪行!”
陈东被押着走过宫门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宣德门的匾额,那“宣德”
二字在阳光下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