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声如洪钟,抱拳时熟铜抹额上的墨玉晃过一道冷光,“挞懒能撕开汴州外围,弟弟便取了胙城,为大军扫清前路!”
斡离不指尖叩着案上舆图,目光落在胙城方位:“好!
胙城虽小,却是通汴州的咽喉,宋兵必在此屯有重兵。
你带一千锐士,既要取,更要活擒几名宋将,探探南蛮虚实。”
兀术咧嘴一笑,赤红面皮上更显悍烈:“二哥放心!
弟弟这柄开山斧,专劈南蛮的硬骨头!”
次日寅时,雪雾未散,这胙城城墙虽不及汴州高耸,却也砖石坚固,胙城城头犹有宋兵缩颈呵手。
忽闻城下马蹄声如闷雷滚过,有哨兵揉眼细看,只见雪雾中杀出一队金军,当先一人红面如丹,熟铜抹额上的墨玉在晨光里泛着鬼火般的光,正是兀术。
他胯下乌桓马踏碎薄冰,金雀开山斧横拖在地,斧刃刮过冻土,溅起串串冰碴。
城头宋兵见金兵来得突兀,慌忙敲响铜锣,“放箭!
快放箭!”
城头宋将嘶喊,箭矢如密雨般射下。
兀术勒住乌桓马,熟铜抹额上的墨玉在晨光里泛着寒芒,他猛地抬手,身后金兵便如潮水般退后半箭之地。
“竖云梯!”
兀术一声令下,十架云梯如长蛇般架上城墙。
宋兵在城头泼滚油、掷巨石,几名金兵刚攀至半空,便被巨石砸得骨碎筋折,惨叫着坠下。
兀术看得眼热,猛地摘下背上长柄金雀开山斧,斧刃在朝阳下亮得刺眼:“一群废物!
看吾破城!”
乌桓马一声长嘶,驮着他直冲城墙根。
城头宋将厉声喝道:“放箭!
快放箭!”
数十支箭射向兀术,兀术将开山斧猛地抡起,斧风竟如墙般挡在身前,箭矢撞上斧刃纷纷折落,有的竟被震得倒飞回去。
箭杆断裂的脆响混着斧风,竟盖过了城上的呐喊。
“竖子敢尔!”
他一声怒喝,乌桓马纵身跃起,竟直冲到城墙下。
待到云梯下,他左手按住梯身,右手斧头猛地往城墙砖缝里一楔,借着乌桓马前冲的力道,竟将半架云梯钉在了墙上!
城上滚木礌石砸将下来,兀术不闪不避,开山斧舞得如铜墙铁壁,一根碗口粗的滚木被他一斧劈成两段,木屑混着雪沫飞溅。
他看准城门缝隙,猛地将斧柄往地上一顿,乌骓马借力人立而起,他双臂较劲,竟将那扇包铁木门硬生生撬得脱臼。
“给我开!”
一声暴喝,斧刃嵌入木门,他顺势一扯,两扇城门“轰隆”
倒地,溅起的冻土块砸得宋兵惨叫连连。
“给我上!”
兀术暴喝一声,赤红面皮在晨光里如燃起来一般。
身后金兵早如饿狼扑食,踩着云梯往上攀,兀术自己则攀着斧柄,竟如壁虎般往上蹿,虎目扫处,正见一名宋兵举刀砍来,他头一偏避过刀锋,左手猛地抓住对方脚踝,喝一声“下来!”
竟将那宋兵生生拽下城头,摔在冻土上没了声息。
一千金军如潮水般涌入,兀术一马当先,开山斧左右翻飞。
迎面一名宋兵举刀便砍,被他一斧削断刀身,顺势斜劈,连人带甲劈成两半,脏腑混着热血喷在雪地上,蒸腾起白气。
斧柄上的金雀铜饰随他动作颤动,每一次落下,都伴着骨碎筋裂之声。
转瞬之间,兀术已登上城头,开山斧横扫,三名宋兵躲闪不及,被拦腰劈成六段,肠肚混着鲜血泼在城砖上,腥气直冲脑门。
宋兵阵中忽有裨将怒吼:“金狗休狂!”
挺枪便刺,兀术不闪不避,斧头顺着枪杆滑下,“铛”
的一声磕在对方护心镜上,那裨将只觉手臂麻,枪杆险些脱手,刚要回枪,兀术已欺近身,左手如铁钳般锁住他咽喉,轻轻一拧,那裨将眼珠暴突,软倒在地。
宋军中冲出一员都头,挺枪便刺兀术咽喉。
兀术不闪不避,左臂一格,熟铜抹额撞上枪尖,“当”
的一声火星四溅。
他右手开山斧趁势下压,斧刃正劈在枪杆中段,那枪杆应声而断,余势不减,竟将那都头胸前铁甲劈得如破纸一般,鲜血混着碎甲片喷了兀术满脸。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血迹,虎目更亮,乌桓马踏过都头尸体,直扑中军帐。
城头上杀声震天,城中宋兵本就慌乱,见主将被斩,更是无心恋战,如鸟兽散。
兀术踏着尸体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