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所属的单位,如长春光机所、科大等进行了沟通,暂时中止了他们在荆州的项目任务,让他们回到原单位进行‘休整式学习’和‘心理疏导’。
一方面,是让他们从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另一方面,也是让他们回到基础研究的岗位上,沉淀下来,为未来的技术反攻积蓄力量。
相关的交接文件和人员去向报告,都已经递交省委组织部备案。”
这套说辞,天衣无缝。
人员确实不在荆州总部了,但他们都有合乎程序的、可供查证的“去向”
。
而所谓的“休整式学习”
,更是一个无法被证伪的、充满弹性的说法。
李云亭死死地盯着陈净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片深不见底的潭水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闪烁和躲藏。
但他失败了。
陈净的眼神,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坦然得近乎残酷。
他像一个已经接受了命运审判的囚徒,平静地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好,很好。”
李云亭缓缓靠回椅背,收起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你的说法,我们会逐一核实。
从明天开始,调查组将进驻‘麒麟计划’总部,查阅所有项目文件,约谈所有相关人员。
陈净同志,这段时间,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荆州。
希望你配合。”
“是,我服从组织决定。”
陈净站起身,对着调查组众人,再次深深鞠躬。
转身走出会议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李云亭这块“硬骨头”
,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啃。
他不是那些只看派系、只玩手段的政客。
他是一个真正懂业务、有原则、并且嗅觉极其敏锐的对手。
陈净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将行走在刀锋之上。
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整个计划满盘皆输。
他抬头看了一眼招待所外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愈炽烈的战意。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