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奇怪,你们女生不是都怕黑吗?看你倒是不怕黑,反而怕狗。”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狭窄的小巷没有路灯,只能趁着远处高楼大厦的微弱灯光一点点摸索着走,秦颂见叶菲没有任何不适,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们女生?你认识的女生谁怕黑?”叶菲敏锐地抓到了其中的关键字。
“商希诺啊”,秦颂没想到叶菲会反问,怔了一下,不情愿地说出一个名字。
“她又不代表所有女生”,叶菲想到商希诺的漂亮自信,再想想自己,一瞬间觉得有些酸楚,想起了杜梦说的那句话,“有的人需要拼尽一生才能到达罗马,可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商希诺明显属于后者,她怕黑是因为习惯了光明。”
叶菲说完又觉得这些话太酸了,呵呵笑了两声,加了一句“我胡乱猜的。”
黑暗中传来秦颂低沉的声音,“那你怕狗呢,是因为什么?”
“这要从我的身材说起了”,叶菲想到以前的事情,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笑声像微弱的电流般传入秦颂的中,女生还真是奇怪,刚才还伤春悲秋的,这会儿却笑了出来。
“嗯,怎么说?”
“我的身材随我爸爸,从小就很胖,嘴巴又馋,老是忍不住想吃东西,我不是说过我有一段时间是在奶奶家度过的吗。奶奶当时开了小卖部,可是从来都不让我吃里面的东西,被我缠的受不了才会给一小块冰糖,于是我就学会我自己找吃的东西”,说到这儿,叶菲还很得意,“你不知道,农村实际上有非常多好吃的东西,像春天有野菜,我跟着比我大的孩子就去挖荠荠菜,然后让我奶奶包饺子给我吃。接着槐花就开了,用手一捋就捋一把,直接塞进嘴里,清甜无比,我那会儿太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爬到树上,就站在树下摘那些低的,心里还笑他们傻,不用爬树也是能吃着的,干嘛费那力气。”
“原来你从小就这样啊”,秦颂感慨。
“啊?哪样?”
“傻呗!”
“滚”,叶菲怒了,捶了一下秦颂的肩膀,“哪那么多话,精彩的马上就来了,听着!”
那边秦颂闷吭一声,接着无声地笑了起来,为这份熟稔。
“春天过后,各种果子就开始露头了,说出来你估计不信,那些杏啊,梨啊才樱桃点大小就被我们摘下来吃了,又酸又涩,里面的核还是软的,就这每次都要摘满满一口袋才算完。村里有一对老人,他们种了好好多果树,因为他们家有一条狼狗,小伙伴们都不敢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果子越来越大。有一天中午,那会儿天气已经很热了,我睡不着就出来溜达,透过篱笆看到那些桃子都有拳头般大小,还泛着诱人的红色,馋的不得了,在那偷偷观察了一会儿,那对老人应该是睡了,再看那条狼狗也趴在窝里睡觉,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就决定偷一个出来。我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慢慢靠近那颗桃树,谁知我还没碰到桃子,那条狗就醒了,汪汪大叫起来,我心一横加快了速度,想着在主人发现前摘一个就跑。”
“结果,那条狗冲过来了?”秦颂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结局。
“是,我刚摘下桃子,它就冲了出来,对着我拼命地吼叫,因为它的脖子被绳子拴着,整个身体都在挣扎,我当时怕那家人被惊动,拔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那条狗竟然追了上来,身后还拖着栓它的那根铁桩”,叶菲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真是太可怕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都被吓蒙了,只知道往前跑,边跑边哭,可是我只有两条腿哪跑的过四条腿的狗啊,狗的叫声就在我的脑后了,我当时想,完了,它一定会把我撕碎的。”
终于走出了小巷,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叶菲坚持着把这个故事讲完,“幸好路过的一个叔叔及时喝住那条狗。”
“那个桃子呢?”
叶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和我想的一样,获救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是去找我的桃子,它还在我手里紧紧攥着呢,我一路哭着回家,顺便把那个桃子给吃了,吃了一嘴的毛。”
秦颂也忍俊不禁,最后还总结道:“怪不得你怕狗,原来是小时候的阴影啊,不过也幸好你怕狗,要不人那家人的桃子就被你偷光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叶菲一本正经。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叶菲想,这应该是她重生之后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两个人分手后,叶菲看看表时间还早,想到今天还没有锻炼就沿着小区的石子路慢跑起来,在健身小广场竟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叶长河是谁。
“嗯嗯,我妈可喜欢了,一直夸你的眼光好,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好,你先忙,再见啊,再见。”
叶长河挂了电话,才发现不远处的叶菲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忙收起电话,“菲菲啊,你怎么才回来,下午去干什么了?”
“补课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