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丹田那粒暗红幽蓝交织的种子，喉咙发紧。
它每跳动一次，我指尖就跟着颤一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
盛若琳的银饰突然又轻响起来，碎银串在她发间晃出细亮的弧光，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手腕——这是她心绪不宁时的习惯。
"若琳？"我低头看她，她眼尾还沾着刚才灵力透支的薄红，睫毛却紧紧绷着。
"你感觉到了么？"她仰起脸，声音比平时轻，"不是灵气波动，是......命运残留的尾音。"她指尖轻轻点在我心口，"和你体内那东西的频率，一模一样。"
我喉结动了动。
刚才还以为命运之力彻底消散时的轻松，此刻像被扎破的气球，漏得干干净净。
水镜里的光点仍在飘，可其中有几个特别暗的，正随着种子的跳动明灭。
我伸手按在水镜上，凉意透过掌心直钻骨髓——那些暗点里，分明裹着未散的暴戾。
"命运系统虽毁，但它......还没死透。"我咬着后槽牙出这句话，指腹在水镜上压出青白的印子。
盛若琳突然松开我的手。
我刚要问她去哪，就见她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那是命运锚点残留的力量。
虚空中不知何时浮起几缕半透明的丝线，像被风卷着的蛛丝，她伸手一捞，指尖立刻渗出血珠——丝线竟比淬毒的银针还利。
"若琳！"我扑过去要拉她，却见她睫毛剧烈颤动，瞳孔里映出混乱的光影。
她的手腕在我掌心发烫，像是被什么力量拽着往虚空中沉。
"杜尘......别拉我。"她声音发颤，却没挣扎，"这是命运残片的记忆......我能看见......"
我攥紧她的手，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她的指尖还在渗血，血珠滴在丝线上，竟像滴进了水里，荡开层层叠叠的画面：婴儿的啼哭突然变成老者的叹息，修士突破时的金光照亮的却是燃烧的城池，废墟里的花朵刚绽开，就被碾碎成泥——所有时间线都在错乱重叠，像被人揉成一团的纸。
最中央有个模糊的影子，背对着光，抬手时仿佛在编织什么。
我眯起眼想看清楚，那影子却突然转头——
"若琳！"我猛一用力把她拽回怀里，她额头抵着我心口，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十里山路。
银饰全散了，碎银了一地，在穹顶星辰灯下闪着冷光。
"看到什么了？"我捧住她的脸，她眼底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水光。
"时间线在重组......"她抓住我衣襟，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有个人......在试着把命运之轮拼回去。不是原来的主宰，更像......命运本身的执念？"
我脊梁骨发凉。
丹田的种子突然灼烫起来，像块烧红的炭。
我倒抽一口冷气，松开盛若琳去捂肚子，却发现那热度不是疼，是某种牵引力——命火结晶在体内翻涌，原本稳定的红蓝光此刻搅成了乱麻，正顺着我和盛若琳交握的手，往她指尖那缕命运丝线里钻。
"它在吸收残留的命运能量。"盛若琳盯着我们相握的手，眼睛突然睁大，"杜尘，你的天灾之力......在进化？"
我咬着嘴唇感受那股力量。
原本需要刻意调动的天灾之力，此刻像活了过来，自主地顺着经脉游走，每经过一处，都带走一丝我能察觉到的命运残韵。
种子的跳动越来越强，我甚至能听见类似心跳的声音，混着虚界深处若有若无的嗡鸣。
"不能让它继续重组。"我压下翻涌的灵力，握住盛若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若琳，用你的锚点力量，找命运残片最密集的地方。"
她没话，闭起眼。
碎银突然全部浮起来，绕着我们转圈，叮铃铃的响声里，我看见她眉心浮出一点金芒——那是命运锚点最深处的力量。
她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虚界某个方向，金芒连成细线，像根发光的针，扎进黑暗里。
"那里有最后一个节点。"她睁开眼时，金芒没入瞳孔，"是命运循环的起点，也是终点。摧毁它，或许能彻底斩断因果。"
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
她发间还沾着刚才的碎银，有点扎脸，却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带着一身银饰，站在镜宫门口对我笑。
"抓紧我。"我运转天灾之力，掌心浮起幽蓝的光刃，"这次，我带你去亲手埋葬命运。"
虚界风暴在耳边呼啸。
我撕裂空间的瞬间，盛若琳下意识抱紧我的腰，她的脸贴在我颈侧，呼吸喷得我发痒。
天灾之力在血管里奔涌，每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就能看见更多命运丝线从裂缝里钻出来，像垂死的蛇。
"快到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