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静止在这一瞬间，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僵在了一起，蒋笙薇平静地回看着顾雅芝，眼神冰凉到极致。左脸上的巴掌印开始变得滚烫，蒋笙薇知道，五个手印的痕迹一定很明显了。
她不去解释，不去申辩，也不再相信，冷冷地回报顾雅芝一记绝望的眼神，孤傲地转身离开。
蒋笙薇你不要脸！
蒋笙薇你不要脸！
她的荒凉梦境里，盘旋的全是这样一句话。
她最好的闺蜜说过的话——她，骂她，不要脸。声嘶力竭。
蒋笙薇毫无预兆地惊醒，浑身出了冷汗，头发湿湿地贴在脸上，胸口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
对面的男人勾起嘴角，眼神似笑非笑睨着她：“舍得醒了？”
蒋笙薇回过神，惊讶地发现乔城锦竟然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眼睛霎也不霎地盯着自己。
她防备地瞪着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最讨厌看见他了，每次见面都毫无意外会有一场口舌之战发生。
“很久。”明显懒得解释的口气。
那么，她的狼狈，她在睡梦中的挣扎，他都看到了吧。
算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哦。”蒋笙薇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咕咕”地一口气喝完。
乔城锦瞧见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命了吗？”
蒋笙薇没有理他，她可以和别人喋喋不休，可对着乔城锦的时候却总是不想说话。她收拾好数据和计算机，转身从厨房端出了之前没吃完的菜，开始狼吞虎咽。
做噩梦，实在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
空气沉闷，空调在“嗡嗡”地工作着，乔城锦忽然很不耐烦，他明明是来问罪的，结果却成了这副模样。
他掏出一支烟，没话找话：“我没打火机。”
蒋笙薇的嘴里塞满了冰凉的米饭和菜，含糊不清地说：“我也没有。”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之前收拾房间，把你遗留在这里的东西全扔了。”
听到这话，乔城锦立刻瞪大了眼睛扑到蒋笙薇面前，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他离她那么近，薄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面庞，有些微微的痒。
“你把我的东西扔了？”
“嗯，扔了。”她故作镇定，脑海中浮现出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来。她总是会惹得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你居然敢扔我的东西？！”乔城锦果然咆哮起来，怒气冲冲，“让你九点过去，你倒好，非但不去，还手机关机玩失踪，怎么？厌倦了？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他说的话，越到最后，越过分，连声音也变得极具讽刺，“嗯？乔太太！”
蒋笙薇依旧不为所动，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她激怒了死要面子的乔城锦，他的眸色渐渐加深，猛地夺过她手上的筷子扔掉，然后钳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对着他。
蒋笙薇别过眼睛：“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从一开始她就闻到了他身上强烈的酒气，他是喝醉了吧，只有喝醉了，他才会变得轻易被激怒。
“你关心吗？”乔城锦的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当然不，我从不会关心任何人。”甚至她自己。
他的视线飘飘忽忽地落在蒋笙薇的脸上，那张脸对着他的时候，永远是面无表情，就跟他八辈子欠了她似的，他们总是无法和平相处。
乔城锦幽幽地叹了口气。
难道当初的决定，是错误吗？
难道那时的相遇，是不该吗？
蒋笙薇，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