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戈唱就恢复了精神,俩人会心一笑,一直等候在内的何光、华明也相视一笑,他们的行礼早就被二人借“下乡外出”时带到了几里外,由乡民帮着看管。
华明为躲避追击,不仅有地下室藏书籍,就在上次戈唱离开后,他们未雨绸缪,还开了地道以便随时逃生,陶墨一行人应该已经上船了。
所以当日戈唱便和华明夫妇到了别,和郭氏先从暗道走了,而何光则以出诊的派头,从大门走的,经过外厅时看到喝茶的曹飞还打了招呼。
说他现在有个老病人需要去出诊,距离远,病也麻烦,可能一时回不来,请他命守宅的人一定要警醒些,时刻注意内宅的情况,若有什么需求,立马配合。
曹飞自然连连答应,何光这才洒然离去了,而前者还真的留心起来,晚上也不敢回庄子,亲自在外厅里铺了个睡榻。
凌晨似乎听到内院隐隐有些呻吟声,不由去探了探,内屋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原是二娘的丫头,手里端着瓦罐:
“教头怎么醒了?”
他小声问道:
“怎么了?”
丫头是个孤儿,原来在街上乞讨,只是偶尔得二娘接济,后来二娘嫁给华明,她便跟了来,正好二娘有身子,华明也就答应收来做丫头了。
她是个伶俐的,便苦着脸道:
“戈姐姐难受呢,我去给煮药。”
说着去厨房了,曹飞点点头,他帮不上忙,且外人也不好老在内宅待着,是以又回到外厅,坐在榻上侧耳倾听内里动静,折腾好一会儿,直到寅时才歇下来。
次日他自己就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去到内院,华明正出来,见他默默抱了抱拳,轻声道:
“昨夜都折腾累了,教头还是先去前厅喝点茶吧。”
他一想也是,于是回去了。
如此到下午十分,忽而内里传来喊叫声,初听断断续续的,后来越来越响亮,是个女子,幸好是白天,否则还挺瘆人的。
曹飞心头一惊,赶紧过去想问问,结果丫头端着盆、水等来回穿梭,只撂下句“姑娘要生了”就不搭理他了,而华明和二娘的命令不时从里面传出,但更多的是女子的痛呼声,断断续续的,时而尖锐时而有气无力,听的人心头直发颤。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天一夜,期间华明出来吃了顿饭,曹飞赶紧趁机问情况到底如何,戈唱要出事了,他直接自杀算了,华明嘴里塞满东西,道:
“……不好……”
曹飞着急道:
“您不是神医嘛,都没办法吗?!要不然我派人去叫何大夫吧?”
华明怒了,喷着饭粒道:
“我说她情况不好,但我说我没法子了吗?!笑话!”
说着冲旁边的随从道,
“去,让闲杂人等全部退出宅子,把门闩上,看着我就烦!”
说着碗一撂,又进屋去了。
待他一走,随从为难道:
“曹教头,我们爷就这脾气,您别介意,您看,关键时候,他这又忙又饿的心情就不好,要不您先避一避?”
这说词也算和气了,曹飞心想关键时刻不宜对顶,只好叹口气出去了,随从陪着笑脸将门关了起来,又过了几个时辰,他们在宅子外都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曹飞终于忍不住了,砰砰砰敲起了门,好半天随从才开了门,他忙问道:
“如何了,如何了?!”
随从笑道:
“教头,您这着急的跟您孩子似的!”
曹飞拍着大腿道:
“别逗了,快说啊!”
“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不过刚生完,不便见您啊!”
曹飞终于松了口气,道:
“我不见,让我进去听个声儿就成。”
随从犹豫了片刻才道:
“那只能您进来,姑娘刚生了孩子,怕受惊。”
说着还补充了一句,
“可让您的人得小心点,别吵到姑娘了。”
曹飞连连答应,里面的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小主子,刚踏进一只脚,忽而一拍脑袋,回头对手下道:
“快给王爷传信,说夫人生了!”
手下忙不迭答应,他又嘱咐道:
“让他们都静着点!”
说完这才踏步进去,随从顺手关了门,门闩刚一插上,便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道:
“您先在这等等,我去禀报一声,您也知道,毕竟有孩子了,不可随意冒犯……”
曹飞一想也是,于是乖乖坐下,结果随从一去半响不来,他无聊下都喝两杯茶了,就在等不及想起身看看时,忽而脑袋一晕,昏了过去。
华明等人这才施施然走出来,旁边陪着的二娘道:
“他会睡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