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起床后已是日上三竿,紫苏服侍她穿衣时,笑道:
“灶上炖了鲫鱼羹,要不要尝尝?”
她怀孕最怕这些味道重的,但想想还是点头道:
“来点吧~”
紫苏就吩咐清夏去了,戈唱看出连清夏都欢快不少,心下不由暗暗叹气,还有就是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高世君能不能尽快兑现他的承诺。
其实她这次还真是庸人自扰了,因为高世君哪怕为了重新树立形象也不会违诺的,果然,七日后刘宽带着夏新一家人来了这里。
现在能从京城里面带人出来已是不易,何况是监视非常严格的王府周边,且府里此时能接应的只剩高才了。
当时县主离开曾问过几个心腹,高才甘愿留下,唯一请求是放他兄弟高进一家和高石回家,县主同意,给了卖身契和五百两安家费,高才安排他们包括四世的荷棠住到远房亲戚家,这才回到府里从此也不回去了。
因此戈唱对此也很理解,所以这几日每晚高世君来,她不问不催就静静等着,到今天尽管用了些时间,但最终目的能达到她还是感激的。
夏新一家被关了这么久,虽然后期没有审讯了,但还都很狼狈。
夏新情绪还算稳定,他的大女儿除了怯生生的也还好,至于夏娘子就完全不行了,上次见面还能认出她,今次就只会痴痴呆呆站在一边,流着口水,完全就是个傻子。
戈唱就在外室见的人,有刘宽带着几个护卫看着,夏新跟他女儿都跪拜下来,夏娘子却还呆滞一边,刘宽呵斥道:
“快跪下!”
戈唱忙道:
“不必了,你们也起来吧。”
说着看到夏娘子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月经留下的血渍,仔细闻还有臭味传来,是以对紫苏道,
“叫几个老妈妈,带着夏娘子和这小丫头去洗一洗。”
紫苏令领命下去,戈唱又对清夏道:
“去取一百两现银来。”
清夏拐进内室,很快便把早已备好的银子取出来,捧着递过去,戈唱方才对夏新道:
“这些钱虽然解决不了根本,但我想起码可暂缓一番,凭你的能力,以后日子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紫苏带几个粗使婆子进来,道:
“姑娘,水都准备好了。”
说着对他们道:
“跟我来吧。”
那小女孩看了一眼夏新,见父亲点点头便走向紫苏离开了,粗使婆子去拉夏娘子时,后者忽然大叫起来,挣打间跑到夏新身边,哭喊道:
“当家的,别让我走,我听话,别不要我啊!”
夏新安抚道:
“你跟他们去洗一洗,你也舒服些……”
夏娘子好像回到了七八岁的年纪,拉着他手凄凄哀求道:
“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夏新拍着她的手哄道:
“要你、要你,乖,你去洗一洗就回来~”
旁边婆子趁机将人便拉走了。
那边厢清夏紫苏等皆吓了一跳,第一反应都赶紧站到戈唱跟前护着,生怕夏娘子发疯惊着姑娘,等夏娘子出去,戈唱叹息道:
“清夏,再去拿五十两现银来。”
清夏便去了,过一会将银子交到夏新手里,戈唱又道:
“你带她们不要再待在京城,这钱可以请个妈妈看着。”
夏新跪下拜谢:
“我知是姑娘求得情,在此感激涕零!”
戈唱道:
“王爷其实也早有这心,否则说句难听的,一刀杀了你们也是举手之间,只是一阵时间内情势危急,没办法放了你们,虽经此磨难,但好歹能绝处逢生,也是万幸,以后安稳的过日子吧。”
夏新仍然跪着:
“您说的我明白了,我也不怨谁,都是各为其主,能得此生机,已然感激。”
戈唱叹息道:
“你起来吧,待会也去后面洗洗,吃顿饱饭,然后趁着天还亮着,带着她们尽快走吧。”
夏新却未起来,而是又磕了个头道:
“小人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姑娘能成全……”
戈唱顿了顿,道:
“你是想问再生?”
夏新抬起头,满含期望道:
“是,没想到还能出来,我也年纪大了,我们家就这个种了……”
“你原先便姓夏吗?”
夏新摇了摇头:
“我祖家姓钱,我爹当年老家遭大水,才自愿卖入夏家的,后来因为认字,做事得力,加上我出生后也自愿入夏家奴籍,才被赐主家姓氏的。”
戈唱想了想道:
“这样吧,你改回原来的姓氏,至于再生,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