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醒来时已不知今夕何夕,挣扎着掀开条眼缝,看到隐隐绰绰的光亮,嗓子干的快裂开似的,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翻身根本没法动弹分毫……
朦胧中好像有人影越来越近,而后唇畔一压,口中便感觉到丝丝凉意,戈唱只觉得舒坦许多,又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终于能彻底睁开眼了,身下是一张非常简易的床铺,但很厚实,被子是皮毛。
她撑着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中衣,环顾四周原来是在一个帐篷里,旁边有套案椅,案头摆着很多类似公文的东西,旁边还有书架。
戈唱刚想掀被子下床,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而后帐帘自外一撩就有人走了进来,赫然是高世君。
穿着藏蓝色的圆袍,看戈唱醒了颇为惊喜:
“感觉如何,饿吗?”
戈唱也不惊讶,平静道:
“有点。”
她的声音还有些艰涩,高世君反身撩开帘子冲外面道:
“端碗稀饭来。”
旋即走过来,戈唱本已坐到床沿了,高世君坐下后又将她塞回被子里:
“山里湿气重,注意点……”
戈唱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高世君的视线与之碰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手还在被子里捂着她的脚,出来那么一小会儿就冰凉冰凉的。
俩人均默然无语,高世君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戈唱则是百感交集,但有一条是无比清晰的,那就是她在忧心如焚时人家根本过的挺好。
她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这时外面的何大道:
“爷,粥好了。”
高世君走出去端进来,坐到床沿那架势一看是打算亲自喂的,戈唱却伸出手道:
“我自己来吧。”
他一手拿着碗让开,一手将她的胳膊塞回去,还把被子又拉高了些:
“这还是早上,冷着呐。”
戈唱没有跟他争辩,抬眼静静看着他。
记得以前看电视,经常有那种东家长西家短的节目,有女人上去哭说,男人对她多么好多么好,可就是要么有这个毛病要么有那个毛病,而且这个毛病恰巧是让女人无法忍受的,甚至是让周围人都看不下去的。
当时觉得那女人傻逼,这不就是拿小恩小惠笼络哄骗你,好等到关键时候牺牲你吗?
戈唱想起临别那日,不就是被“小恩小惠”哄骗了,巴巴的跑去送行,啪啪的打脸,这回依旧如此,巴巴的跑来,啪啪的打脸。
原来真不是每个穿越种田文女,都能碰到痴情忠犬型男主的,她甚至连个忠犬男二都没有,哦,差点有,结果被她自己挡开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蠢蛋。
高世君被她看的有些尴尬,低头舀了一勺子稀饭送到她嘴边,哄道:
“先把东西吃了吧,你都昏睡一天两夜了……”
戈唱暗忖确实如此,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以边吃边问了句:
“九句、黄淮他们呢?”
“让他们回去了。”
戈唱疑惑道:
“回京城?”
“回临安等着。”
吃完稀饭戈唱觉得终于恢复了点力气,高世君给她掖了掖被子:
“要不要再睡会?”
戈唱没说话直接躺了下去,心想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无需问,养好身体走自己的路就好了。
高世君其实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还真听话的睡下了,刚才想好的一套说辞忽然没了出处,还真是有些……他摸摸鼻子,拿着碗出去了。
戈唱就这么睡到下午,醒来时又吃了点东西,这次是一碗肉汤泡白米饭,据说是刚打上来的猎物,为免暴露踪迹高世君是不准随意打猎的,但看她那么虚弱只好冒一回险了。
因为没有随从,几乎都是高世君亲力亲为的伺候,晚上时还贴心的问她:
“要不要沐浴?”
戈唱想了想道:
“不要。”
高世君倒是不嫌弃,刚脱了外袍戈唱就诧异道:
“我都这么臭了你还要一起睡啊?”
高世君一脸懵圈:
“那我睡哪儿?”
转念又恍然道,
“敢情你不洗澡是为让我离远点?”
戈唱颇为敷衍的解释了一句:
“床太小了,我不喜欢挤着。
高世君也看出来她明显是不爽,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挤进被窝里:
“我喜欢,暖和。”
戈唱不得以往里面挪了挪:
“那你这么多天是和高木挤的?”
这只是句随意的调侃,高世君却当她是在试探询问这一系列事件的原委,便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