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忙到子时,看看夜深,便直接从暗道过去酒舍的西厢房,这里本是为他看账簿、见掌柜的地方,结果没想到……他轻轻穿过偏厅,东厢里还亮着灯,他伸手一推,门没有闩,戈唱正坐在书案前,认真写着什么。
这几日秋老虎,晚上还有些闷热,戈唱穿着水绿色的纱衣,同色的绸裤,头发散开,看出是刚洗过的,走近后能闻到清新的草药香。
高世君走到她身后,好像还是算账,他站了好一会对方都毫无察觉,让他难免泄气,只好干脆将她的毛笔一抽,没想到没抽掉,戈唱被吓一跳,回头看到是他,惊喜一晃而过后便恢复了平静,起身道:
“王爷来了……”
高世君知道这么久杳无音信,她要是不生气才奇怪了,是以直接一把抱起她,在她脖颈间嗅了嗅道:
“好香……”
戈唱被他的鼻息嘴唇弄得痒兮兮的,缩着脖子推着他,然而对方毫不为所动,径直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压下来,而后抱着她走进屏风内,不一会就只剩娇喘吁吁……
高世君一向是喜欢先做事再洗澡,偶尔非常劳累直接睡着,这回也是,戈唱真是满肚子气恼说不出,狠狠咬他一口,高世君竟然张开眸子瞄她一眼,将戈唱搂紧后又睡了过去。
戈唱窝在他怀里只得轻轻叹口气,看着他熟睡的侧脸,不由自主用手指描摹起轮廓来,未料到嘴唇时高世君忽然张口给她咬住了,虽然不疼但着实被吓一跳,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嗔道:
“吓死我了~”
高世君放开她的手指,轻轻笑了两声,双手搂在她后背缓缓拍了两下,才附到戈唱耳边道:
“再忍耐一阵子,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戈唱愣了一会,之后脉脉无言反抱住了他,思念也罢,埋怨也罢,很多时候还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第二日高世君走的很早,戈唱却睡到了日上三竿,连日统计陆续回来的药材,也累了很多天,不过一直在强撑,再加上高世君的贪得无厌,直接打破了她忍耐力,他竟然在走之前又折腾了一回……
有时她真的很纳闷,男女的差别难道真的这么大吗?她累的要死,可他好想反而更加精神抖擞,可明明他睡的也很少啊~
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她还是努力挣扎着起了床,看看四世也过了早膳时间,在酒舍随便吃点东西便又过去了。
今日又有一车药材过来,除去剩下的两车药材还在路上,九句等人都回来了,这回办理的很快很顺利,不仅时间大大节约,费用也节约了不少。
戈唱对几个孩子表现很满意,现在四世每个人都采用评分考核制,到年底凭此发放红利或者赏金,当时陶墨还笑话她道:
“小戈唱啊,我发现你真是一心为公,是不是额外还有奖赏啊~”
戈唱一时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陶墨的意思,原本她是坐诊大夫,每月十两银子,可如今她并不能上前堂,没有名头却做着最多最杂的事务,貌似月钱从江南回来后就未拿过了……
他这么一说戈唱才醒悟到,这四世名义还是夏栋的啊,自己如此公私不分确实太惹人生疑了,是以便解释自己是忘取银子了,又说表少爷并不靠四世,所以并不着急拿利润,反倒是四世本身肩负培养后继者的重任,所以还需要大量经费支撑~
陶墨奇怪的看了她半天才道:
“小戈唱,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戈唱一愣,随即“呵呵、呵呵呵”干笑着糊弄过去了。
又等待几日,所有的药材终于全部顺利到达,质量价格等都出乎戈唱预料的好,不由对几个孩子大加赞赏,给他们各准了一日假休息。
这样却无意中加大了她自己的工作量,本来一应验收上账入仓都是主要靠她操控,其实也累得够呛,但只得咬牙坚持下来,结果没过几日就病了。
在酒舍昏睡了一日,海棠还没出月子,着急的让赵氏专门炖了只老母鸡,配着黄芪生姜喝下去,出汗后身子就轻松了很多,看紫苏清夏在旁边着急,戈唱不由安抚道:
“无事的,看我连药都不用吃就好了。”
清夏忙道:
“你就是太累了,可不能这样了!”
紫苏也道:
“是啊,什么事也是身子更要紧。”
戈唱虚弱一笑:
“好,我以后一定注意。”
正说着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赵氏的声音:
“姑娘,有人送了盏灯笼来,还有封信。”
众人一听顿感奇怪,清夏出去将灯笼和信拿进来,戈唱靠在床头,自她饶过屏风便一眼认出了那盏灯笼,圆月形的水晶宫灯,她可谓是印象深刻,不正是那年元旦高世君送给汪骊的嘛!
清夏将灯笼放到桌子上,又将信递给戈唱,封口已严,封面上什么也没写,但肯定是给高世君的,清夏见她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