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看他说的感慨,遂宽慰道:
“有你这样的儿子,做母亲的即使没礼物都会笑醒的,何况在府里应有尽有,生活不会不好的。”
高世君沉默了下去,出了会神,才缓缓道:
“衣食不愁不过是表象,当年我被抱走,丈夫也指望不上,求助夏家无门,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最后为了我的前途,只好跟县主做交易,只要县主好好待我,尽心教养我成才,不能像父亲那般,就绝不会妨碍于她,”
“从此她就过着出家一般的生活,每每思念甚深,只敢偷偷看我一眼,从不敢随意在锦园、擎园露面,只怕县主生疑,我却年幼无知,真的相信了那些假话,还把母亲当作为了争宠不要自己儿子的妒妇,母亲,每每在家宴、祭祀时看到我,还要装的对我无情,心里却似在淌血般……”
说到这便说不下去了,戈唱看着他的侧脸似有悲壮之色,觉得他简直就是欧洲小说里典型的那种悲剧英雄啊,难免心生怜悯,情不自禁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道:
“那你后来怎么发现这个的?”
高世君长吁一声道:
“我那时为梨儿打架被禁足,后来偷跑到高老庄,回来后大公主家还不依不饶的,父亲只好当张家面又对我行了家法,母亲实在心疼,就去求县主照顾我两日,县主不答应,俩人在那里说到往事,被我无意中听到了……”
说着又沉默下去,目光看着一角便不动了,戈唱估摸他是在回忆那时的情景,想来肯定十分震惊,大概从那时起性子便开始转变了吧。
后来加上县主要跟夏家订亲的事情,他便策划了那次“起义”,结果一败涂地反被修理的很惨,被软禁、恫吓、威胁,高松高木的驱离,王妃的岌岌可危和无可奈何,王爷这个亲生父亲的软弱无情,都让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迅速成长,且性情大变……
难怪她总是觉得他比起在高老庄时变了,一个人背负的太多,承受的太多,自然会沉郁,甚至狠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