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反常即为妖,海棠这么本分不八卦的,竟然会问起高木,戈唱不由笑了:
“你还挺注意高木的嘛,怎么,莫非你对他……”
说着拖长了尾音,眸子贼贼发亮的盯过去,海棠的脸刷的红了,支吾道:
“我、我,你别瞎说,我只是一时好奇……”
说道最后垂下了脸,戈唱见她如此更加确定了,真是遇到爱情性子都有可能变化啊,于是自顾自扒起米饭道:
“好,是我瞎说,不过啊,我听世子说过,将来高木要娶的媳妇儿呢……”
戈唱说到此便只顾嚼起米饭不说下去了,海棠睇她一眼,咬了咬嘴唇又将脸埋到了米饭里,戈唱见此暗忖海棠嘴严,恐怕问也问不出什么,再者高木的事情哪里是她可以管到的,别到时又帮成第二个菱花高木就坏了,是以便专心致志吃起饭食,只把这事放下不提了。
时候俩个女孩儿洗完澡便睡过去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才起身上路,海棠心细又从客栈里带了些干粮上路,马车无法走太快,几人又不停歇的赶到天黑,这一路并未再有集镇可投店,只好露宿野外。
还好有高木和两个护卫,野外生存能力爆棚,戈唱、海棠只管等着吃喝就成,还意外吃了顿高木亲手做的叫花鸡,实在美味可口。
高木虽然是个粗人,但粗中也有细致,分肉时特意将肉多的都给俩个女孩儿,海棠食量不大,戈唱是喜欢但不好意思,所以只是小尝一下,其余还是以馒头和荠菜汤填饱肚子了。
海棠见高木弄完叫花鸡的手有泥巴,倒也不在意直接拿着鸡吃,她本来就坐在他旁边,便顺势将手里帕子递了过去,高木一愣,反倒让海棠紧张起来,轻声道:
“你手脏了……”
高木没有接过去,只是笑了笑道:
“脏就脏吧,我们习惯了,别脏了你的帕子。”
坐在海棠旁边的戈唱暗暗翻了个大白眼,心想高木你真不愧单名一个木字啊,可她知道海棠脸皮薄也不好戳破,刚才见海棠递帕子过去时便背过身,装作专心啃鸡翅的样子,海棠被拒绝后她更不好掺乎了,否则海棠面子何在?
果然被拒绝的海棠脸又红了,还好在黑夜里,虽然有火堆也不甚明显,悻悻的收回帕子,便去收拾旁边的垃圾,结果高木见了又道:
“别弄了,野外无所谓的,吃饱了就去休息吧。”
这话在他说来不过是正常叙述,可经历刚才的紧张、羞涩、惭愧,现下又被这么一说,估摸任何一个小姑娘也会经受不住,不过海棠不是那种会随意表露自己的人,因此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是”,便兀自扭头跑到马车上去了。
一路走的急速,脑袋也低着,待她进入马车戈唱才回过头,瞧向高木叹口气道:
“高木啊,你真是榆木做的吗?”
高木愣了愣,道:
“什么榆木?”
戈唱感觉自己凌乱了:
“……榆木疙瘩啊~”
说完瞧了眼寂静无声的马车,想想还是待会再进去吧,要不然撞见海棠掉眼泪可就不好了。
第二日一早几人便继续上路,经过昨夜的被嫌弃,海棠再也没对高木温言款语过,不过也不至于横眉冷对,但都是尽量避开,如果高木主动跟她说话也多是只听不言。
到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临安。
临安是大都市,又不是京城没什么宵禁的说法,是以几人在关城门前进去,没多时天黑下去,然而街面上人流照样不减,甚至在一些烟花场所多的街道,人流更为密集了。
几人放慢了速度,高木一路查找着暗号,果然见有,喜出望外,对戈唱道:
“世子应该已经到了,咱们赶紧去吧。”
戈唱当然没有意见,几人进入市集中心,街面整洁宽敞,灯饰映亮入昼,各种买卖应有俱有,然而摩肩擦踵的人流却迫使几人不得不下马、下车,高木看了看便道:
“人太多,马和马车都不好走,这样吧,我看前面有驿站,咱们把车辆寄存那里,然后再去见世子吧?”
于是一行人办好事宜便顺着街道而去。
戈唱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逛除去京城的大都市,看什么都新奇,街上男女衣着很有江南风貌,又恰春天,夜间出来的也都是更甚注重卖弄风情的,真可谓华灯初上,衣袂飘飘,俊男靓女,应接不暇。
不过这些对于戈唱来说不是重点,重点是看着各种小吃实在飞流直下三千尺,可高木见世子心切,只顾着带他们往前走,让戈唱只能望洋兴叹。
也不知拐了几个街角、走了几条街道,戈唱还在左盼右顾,高木忽然住了脚,而后往一个方向大步奔去,海棠本来挽着她,现下也是一顿,戈唱不由回过神朝众人汇聚的方向望去。
人群涌动,灯火阑珊处,那锦衣乌发、玉面长身的,不是高世君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