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倒也知礼,抱拳道:
“我等乃肃亲王府侍卫,请尽快禀报,世子到了。”
对方虽然客气,但小童还是唬的连滚带爬而去,不一会一行人从内里走出,当前正是族长夏崇,领着一班弟弟儿侄孙子匆匆出来迎接。
夏崇六十出头还挺精神灼灼,按辈分还是世子的舅爷,然而这时代可不单单论辈分,是以出来后呼啦啦跪到了一片。
高世君下马弯腰将他扶起,一脸体恤臣民的姿态:
“舅爷多礼了。”
夏崇头发胡须花白,一脸郑重道:
“君臣礼仪不可忘,我本派人去接世子,怎知下人疏懒,还让世子亲自前来,实在罪过。”
高世君嘴上说的客气,姿态却十分有皇家威严:
“舅爷唤我阿君即可,咱们进去说话吧。”
后面的长房长子夏震毕恭毕敬道:
“世子一路劳累,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于是一群人簇拥着进去,而高世君带来的护卫几乎寸步不离,穿过两道点亮灯笼的跨院径自来到中堂,上有【耕读传家】的匾额,乃当年老肃亲王亲自题写。
分辈分主次落座后,护卫们就将堂外围守住,只一黑脸壮汉一直紧跟高世君身边。
夏家人心理惊疑,面面相觑却不动声色,夏崇站到上首一侧圈椅前并未立即落座,身后站着夏震,再后面站着长房长孙夏燧,俩人现在是夏崇的左右手。
世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款款坐到上首另一侧圈椅上,这才对bsp; “外公、四舅爷,请坐。”
话音甫落,下手俩位男子才落座。
头一位是王妃的生父、世子的外租夏灼,妻子早逝,只有王妃一个女儿,很多年后续弦杨氏,终于生了一个儿子叫夏望,十一岁,此刻正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按辈分高世君还要叫他声舅舅。
再子怀礼、怀恩都刚从举人荐仕,虽然他才刚五十出头一点,但为避嫌只好回家,现除了负责族里书塾,还被县太爷请去协助县里的官学育教。
此刻他身后站着大儿子怀礼的长子、他的长孙夏勤,今年十岁,按夏家族规十五岁之前须在族里上学,十五岁若无功名须出去历练,所以即使他爹娘不在也要待在族里。
这种场面当然就是话闲篇,高世君说了昨晚遭劫的事情,众人一阵唏嘘惊忧,他便道已报了知府,此时应该赶到平湖镇了,另外夏芷若正由夏家派过去的护卫保护回来,他因为着急来报信所以一路问路问到这里,说到这忽然道:
“对了,这些都是我的亲卫,昨夜幸亏有他们,不然恐怕难以脱身,”
说着对身后的大汉道,
“常远,你遣一半人先去歇歇脚,别叨扰府里人。”
常远答应了一声“是”,不见他动只是吹了个口哨,外面立马站出六个人,夏崇不动声色,夏燧立马作揖道:
“我这就下去款待。”
说着便赶了出去。
几人又开始寒暄,不一会一群妇人前来。
夏崇的妻子前年去世,他这把年纪也不会再娶,面对世子稍微能撑点辈分的亲外祖母也去世了,是以便由族里年纪辈分都最高的夏灼妻子杨氏、夏忠妻子李氏,领着除了嫁出去的所有女眷皆来见亲。
花厅里摆了宴席,其实夏家早都吃过了,是以女眷都回了内院,男子们很快移过去边吃边寒暄,不外乎说些读书考学的事情。
席至快终时急匆匆来一人,到门边贼眉鼠眼张望却又不敢进来,总管夏福原本在旁候着,看这情形便要出去。
高世君见了心里一惊,估摸是夏松那边的消息到了,转而瞥一眼常远,回了一个还未办妥的眼神,当下借着酒劲道:
“怎地了,可是表妹到了?却为何如此偷摸?”
这用词让夏福尴尬的进退不是,夏震当高世君是小孩子口出狂言,但人家是世子,辈分小也不能怠慢,忙当场呵道:
“做什么鬼头鬼脑的!”
那小童仓惶着藏到门后,夏燧便拱手道:
“世子见谅,恐怕这厮有事,我先下去看看。”
他刚想走,却见世子忽然起身道:
“大表哥慢走,其实我一直有件要事,本欲等妹妹到家之后再禀,但既然人已来了,我看还是由我说吧,毕竟也是在我手里出的事。”
这段话遮遮掩掩,但把事情明确指向了夏芷若。
夏遂一顿便望向了自己爹和祖父,看神色也不知情,只听世子又道:
“此事重大,还请舅爷、外祖、四舅爷,大伯父一同来比较好。”
他都这样说了,众人下意识以为门外来人报信,确实是他说的事,于是一行人便移去对面较为狭小的偏厅,待将他们送进厅关上门,夏燧这才招来小厮说话,但看周边围了世子的护卫,便遣夏福留下一边收拾花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