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思乡,其实就是让她监视世子和夏芷若呗,但戈唱面上一派受宠若惊,连连答是,这时翡翠捧来一尺把长,半尺宽的妆匣子。
外面镀金掐丝的工艺,上缀珍珠、珐琅等,打开匣盖内里分为好几层,从头到手到脖子的首饰都有,且每一处都不仅一样,瞅过去可谓是金灿灿的晃眼。
翡翠笑咪咪道:
“恭喜戈姑娘终得县主眼了。”
说着将匣子递过来,戈唱也不推辞:
“县主抬举,奴婢必然不辱使命。”
说着再次叩头,维持着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退下了。
循着小路往药事堂走,两排俱是修剪好的灌木丛,间歇的有些槐树松柏等,猝不及防人影一闪,嘴巴被捂住便被拖进树干后,月光如白霜,挣扎间照到近在咫尺的人脸上,赫然是高世君。
戈唱这才安静下来,高世君将她圈在树干和怀抱间,嘴唇几乎是贴着她耳朵悄声道:
“这几日外面那些地方都别去,会有人盯着你,警醒些,知道吗?”
耳朵里一阵温热的气息,痒的戈唱浑身发颤,可胸前暖呼呼的身体又让她闷出了汗,讷讷的点了头,还未有其他反应,身前的人便离开了。
戈唱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再看看脚边的妆匣,才反应过来刚才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为什么忽然让自己跟着?翡翠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拾起妆匣慢慢往回走,戈唱想想还是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那位爷不管做什么,即使自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步,他也不会费心解释的,或者她应该自我安慰说,他能从以前动不动坑自己,到现在还会为自己考虑一二,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其后几日戈唱非常听话的两点一线生活。
县主那晚赏赐的首饰十分丰富,从发饰到项链、耳铛、手镯都是配套的,材质多为金质镶嵌的琉璃、宝石、翡翠之类,她也不敢随意送人,深知离府时还得戴上一回让大BOSS看到才是。
而许诺给她做的新衣,原来是用杭罗做的两件斜襟中腰襦裙,一件胭脂色的刺绣松枝图案,一件青花色的,两件团花暗纹刺绣裙底的褙子,分别是水绿色和茜红色,还有两件花鸟攒话图的百褶裙。
且连中衣、小衣、袜子绣鞋都一应俱全,可见要论做门面谁也不及大BOSS啊~
然而这还不算,间歇又直接从擎园送来一些赏赐的东西,什么凫靥裘的斗篷,茶白色对襟竖领大袖披风,丝缎的被褥铺面,说是旧物,其实是有些逾矩的。
那斗篷倒让她想起高世君曾经“送”给她的那件,本想将东西还回去,可想想太大动干戈了,还是低调点好。
不过后来戈唱才知道,她的赏赐都是沾了夏芷若的光,因为要走了,做姨奶奶的总要表示表示,于是各种礼物略表心意,然而每次都少不了戈唱的,虽然物品品级略低,但全府皆知,戈唱很得县主大人的青睐。
对此戈唱只能佯装完全不知,每次都非常兴奋激动的接受下来,毕竟一个缺陷很多的蠢人,总是让人感觉很容易拿捏——现在才明白,最没有后台的孙姨娘是怎么能靠姿势改变命运,而将王爷迷的神魂颠倒的楚楚,只能蜗居在狭小逼仄的庵堂里见不得人。
在大宅门里,装傻充愣和永远的识时务是生存的本能啊~
于是她从此更听那位爷话了,做完事就回府哪里也不去,中间只去送过一次夏娘子。
她因为快生了要被移出王府,妇女生孩子是很凶险的,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很有送命的可能,为此夏主事在府外租了两间卧房,戈唱提议让九歌陪去她一段时间,夏主事去求县主后也同意了,还安排了一个小马车送。
戈唱算着路程,估摸自己回来都出生好几个月了,于是提前送了一对小金镯子做贺礼,夏娘子欢欢喜喜的收下,听说她要跟着出门,便让她提前也把名字取了。
戈唱见她是真心,夏主事也不反对,便起了一个名字叫再生,寓意夏娘子以后还会得胎,夏主事听了喜不胜收。
至于夏栋,一早非说怕自己的病气过给世子县主,所以执意要搬出去,县主无法,便让他去城北的庄子住,又从府里带了很多东西过去,还叫了翡翠过去贴身伺候。
而给他诊断的戈唱自然是知道实情的,其实顶多有些感冒而已,果然某次出诊回来,路过听雨楼时看到他正往里走,其实戈唱一直很奇怪,夏家并不是富的流油,何况还未分家,又不是他一房的人,出来给路费也不会给几万两吧?
而王府财政在县主手里,也不可能给他多少钱,按照之前打听的,包妓子的花费都好几千两了,这钱到底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