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一愣,自己还未拜师啊,又看七叶、何光目有深意,想想海棠在旁边不便多说,于是伸出手掌道:
“嗯,应该没大事的……”
海棠给搬了凳子过来,何光坐下搭脉,半响后才道:
“脉象还不错。”
说着吩咐七叶去煎药、熬药,走时七叶忽对海棠道:
“我一人且不太好拿,烦请姑娘帮个忙可以吗?”
海棠略略迟疑,瞧了一眼何光,后者但笑不语,她这才向何光、戈唱福了一福方随着离去了。
等脚步声走远,才捻着胡子喟叹道:
“高总管这个侄女,幸好从小抱在跟前养,委实为重可靠,若是被她亲娘教养,那可就糟糕了。”
高总管侄女?那不就是外院高主事的亲女儿了,那她的娘就是膳房高娘子了?
说起来刚进膳房时因为孙娘子与她还有些嫌隙,那个小鼻子小眼的品性,可看海棠实在不像,不过如果是高才教养大的,确实又大不一样。
忽而又觉得奇怪,来这么些天,从来未听何光讲起过府内的八卦,戈唱不禁笑道:
“哈哈,原来是个隐藏的八夫~”
何光奇道:
“八夫?”
戈唱赶紧解释道:
“就是指消息很灵通的男子。”
何光对她偶尔冒出的新鲜词语也习惯了,看她被打了却还能谈笑风声,不由跟着揶揄道:
“哦,那你将来肯定能成个八婆~”
戈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当下眼皮一抽生无可恋,那边何光却正色道:
“你这事我大致听世子讲了一番,后续的安排他也说了,现在,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你且说说。”
戈唱猜想他是指姨娘和去世子院子的事,于是道:
“我反正不想做姨娘,我只想攒点钱,等能出府自由自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即可。”
顿了顿又试探道,
“不过,做您徒弟还是可以的,师父在上,请容徒弟一拜,徒弟的拜师酒都准备好了,等伤养好了,一定好好行个大礼!”
戈唱身不能动,手动的话太容易曝光,所以只是翘着脑袋在枕头上下摆动几下,引得何光哈哈大笑:
“好,我素来观察你许久,但觉你虽然贪生怕死、贪财圆滑,但好在心性仁善,且讲情义、有毅力,是以七叶说过后我才来问你,听你一说,想不到你有如此志向,不错、不错,你这徒弟我收定了。”
何光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说戈唱没节操、有底线,不过人向来都喜欢听好话,是以她就当夸奖听吧,遂兴高采烈道:
“那不许反悔了,师父,以后多多照顾我!”
何光笑道:
“哎呀,忽然不被叫何老头还挺不习惯的,不过我和七叶性子孤僻乖张,你的性子则是吃百家饭的,说不定将来还得靠你照顾了~”
戈唱“哈哈”大笑:
“那我以后叫你何老头师父好了!”
两人散扯几句,何光才又郑重道:
“你去世子院子这事,目前只能暂且如此,他也是尽了最大努力保你,也算权了你当初救他之美,但你名誉已然受损,恐以后不好讲亲,不过你不用担心,跟着为师好好学医,将来出府找处无人认识的地方定居,自也能过的很好。”
想了想忽然眨眨眼睛道,
“不行咱还有个小七叶备着呐~”
戈唱觉得老脸有些红,好像自己是个在荼毒祖国花朵儿的怪阿姨,不过转念一想,师父就是师父啊,一认师父说话都无比贴心,是以道:
“那个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是我现在必须去世子院子,还有以后脱奴出府,就怕、就怕到时……”
何光微微一笑道:
“你现在卖身契被送到县主手上,她早年是夏家特别培养的大妇,后来做了王妃,老王爷在外平乱,她独自掌管一大家子,性格更加强势专横,但你放心,既然叫了我一声师父,自然会有办法的,只是还要安心等待。”
别人说这话她只半信半疑,但何光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一定会实现似的,内心不由大喜,面上跟着红润一些,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不止一人,等帘子一撩,赫然是九歌长诗两人。
给何光见礼后,两个女孩儿便不由垂泪,九歌蹲到炕边上急切问道:
“姐姐,你怎么样?还疼吗?”
戈唱露出一口白牙道:
“没事了,你看,刚才还跟我师父说说笑笑呢~”
何光便起身道:
“九歌,待会外伤药来了,你且给她涂抹,七叶以前用小老鼠教过你的,另外,白天天热,可以将棉被布条尽量弄开,好的快些。”
九歌脆脆的答应了一声“好”,何光这才施施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