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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忽然紫苏来叫,说王妃醒来沐浴后头疼的厉害。
戈唱进去时王妃还没换衣服,紫苏本来准备给她盘头现在只等着了,戈唱看她似乎有些浮肿,估计是刚才睡姿不良加上没睡好引起的。
于是便跪下道:
“王妃的眼睑脸颊浮肿,不如前半个时辰冷敷,后半个时辰热敷,稍后我再给您按摩些许,应该可以缓解。”
王妃点点头,戈唱才起身给她按头,而紫苏赶紧从井里打来凉水冷敷,不一会王妃的头疼终于消停下去,冷热交替的敷疗结束后,戈唱便开始给她在脸上进行穴位按摩,以增加消肿的速度。
一过寅时东边慢慢泛起鱼肚白,枝头的雀子们叽叽喳喳起来,整个王府进入了井然有序的忙碌当中,王妃的症状终于全部消除,旁边紫苏欣喜道:
“戈唱妹子真是心灵手巧啊,感觉王妃比起以往更加精神了。”
王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身后的戈唱微微躬着身,暗忖其实哪里有这么神效,无非奴婢们通常怕主子心情不好牵连自己,所以处处尽捡好听的说了。
不过于她有利便是。
接下来就是更衣上妆,今天大祭是重要场合,王妃要穿命妇的礼服,戈唱未被呵退,便在紫苏示意下进到内室帮忙。
礼服是大红色对襟合领宽袖的霞帔,下摆缀以五彩垂缘,胸前、背后补子则为金绣云霞长尾山雉的图案,而在肩、领绣以如意纹,边缘镶有金绣做边。
整个礼服从内到外由三个人服饰,穿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后才开始坐到梳妆镜前,紫苏给梳了个高髻,有点像牡丹髻又有些像抛家髻,主要发髻堆在脑后下方。
发髻完成后便搬来凤冠,亲王妃的典制乃九翟冠,只比皇后、太皇太后低。
冠以黑纱制框翡翠披覆,上装翡翠山鸡九只,金凤四只,后配七只雉羽,顶上一只累丝金凤,两侧各缀有一长串珍珠珠结,冠上镶嵌无数宝石南珠。
璀璨夺目,富丽堂皇。
戈唱叹为观止,心想这玩意好看是好看,戴久了估计得累死,于是下意识瞅向王妃,不想一直假寐的王妃忽然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向她,吓得她赶紧躬下身,只听王妃略带笑意道:
“从未见过吧?”
戈唱依然低垂着上半身,状似惶恐道:
“是,奴婢见识窄,刚才只觉王妃光彩照人,一时看痴迷了眼……”
她的话引来紫苏等人的笑声,王妃也笑了出来:
“旁人常说好听的话,我老觉得是恭维,你这样我倒觉得是真心了,”
说着叹口气道,
“不过岁月不饶人,还是老了~”
戈唱心想算算年纪不过三十多,在她那里还是正当年,再说仔细看王妃肌骨莹润,一双凤目狭长而珠漆,鼻子挺直,头发乌黑柔软,怎么看都不算老,不过神态往往太过严肃,显得老呛而已。
于是老老实实道:
“常听说鹤发童颜,奴婢一直不解,既然头发都白了,面孔怎地能成孩童呐?后来仔细去看那门上的年画才知晓,想来所谓的童颜,更多是指乐乐呵呵的神态吧,中医上把七情六欲作为引发疾病的原因之一,亦在望诊内说过望色的重要,精神好,气色便会鲜明、容润,连皮肤皆会变得更好,人即使长的老,但看上去却年轻了。”
王妃听完轻轻拧起了眉头,手不由自主举起来,拢了拢鬓角,启唇道:
“你的意思是,我心情不好,导致看上去老是吗?”
戈唱忙道:
“王妃恕罪,小的胡言乱语而已,实在是从未看到过您这样的人物,一时语无伦次,如果王妃也算老,那、那些平常人家的,简直只能去当铺里了。”
王妃奇道:
“去当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