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都敢贪墨,不赦免,接着还,最后贪官孙子还到万历二十多年才算把赃银还完。
当年张居正的儿子就因为追还赃银,被逼得乱咬人,最后上吊。
所以不少做过官的名士缙绅们,听到要追还赃银,脸色骤变,变得翠绿发光。
这确实是一个坏消息,能让子孙后代「受益无穷」的坏消息。
「..你可以开工厂,办商号,以实业发财。合法获得的财富随便挥霍,修园林丶养戏班丶纳妾养婢女,只要不违法,都可以。
但是千万不要逃税漏税,不要行贿买官...不过新律会给诸位兴工商者一条新路,地方公议会县丶府丶布政司三级公议会,有若于公议郎。朝廷中枢有奉议会,有若干奉议郎,如何成为公义郎和奉议郎,有细则说明。
公议会和奉议会主要职责就是审计每年的财政预算和度支,弹劾民愤极大的地方官员,细则另有说明...」
黄宗羲和顾炎武搭夥讲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讲完,拱手告辞,让上千缙绅名士慢慢消化,互相讨论。
被侍卫司军校引到旁边的一座楼台的四楼,朱由校坐在那里,可以一眼俯视到整个后院。
「皇上,学生不辱使命,给他们讲完了。」
黄宗羲和顾炎武上前复命。
「坐,讲了半天也口渴了,大伴,给他俩倒些果汁。」
「遵旨。」
「谢皇上。」
喝完果汁,黄宗羲迟疑地问:「皇上,新制新政他们会接受遵行吗?」
朱由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新政方略草案颁布后,司礼监和制置司承宣局收到了不少反馈,公开的,私下的都有。
有的说异想天开,想起一出是一出。
有的说现在的大明土壤,还不适合这样的新制。
反正就是朕的步子迈得太大了。」
黄宗羲和顾炎武不由地放下杯子,认真地听起来。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最重要的是开始去做一件事,而不是一直在那里说,在那里想。
说和想的结果有很多种,而做的结果只有两种,成功或失败。
朕不怕失败,失败反而说明了一个问题,此前的那条路不通,必须换一条路。
不停地试错,总会成功。而只是在那里想和说,永远也不会成功。」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如何让再造新大明,或者说对三千年的华夏文明进行一次彻底的自我改造和修复,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朕想了很久,把能想到的方向丶方略和道路,全部想了一遍,最后选出自己认为合适的一套方略。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讨论新政新制的成功与否,而是要迈出这一步,给世人,给子孙后代指出一个方向。
我们必须要跳出千年的桎梏,不要再在某个圈子里打转转。我们要抓住人类文明之千年变局的机会,海纳百川,万象更新,重塑我们华夏文明,再造新大明。」
朱由校的声音清脆洪亮,让黄宗羲和顾炎武心绪澎湃。
松风寺后院有盛大的宴会,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