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野物区别不大。
可现在是七月,天气炎热,两三天过去,城下的户体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腐臭味,苍蝇乌央央的一大片,还有闻着味道赶来的秃鹰和豺狗,算是吃到大餐了。
实在没有法子了,守军先开枪炮驱散豺狗秃鹰,再出来两三百人,戴着纱布口罩,推着大车,
在城外先挖了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把攻城汉军的户体丢到大坑里,还掺和着石灰。
户体理得深,免得被野狗恶狼刨出来。
掺和着石灰,免得生瘟疫。
这些举措是在行司军医处军医官们的指导下举行的。
军医官只有五个,还是新近从京师调过来的,带着二十几个医护兵。
但是从袁崇焕到普通大兵,都十分尊重这些人。
又过了两天,城下又死了一批汉军。
守军继续挖坑理尸体。
八旗骑兵只是远远地看着,不做任何干涉。
建奴上下知道,真要是尸体引发瘟疫,城外的八旗和汉军死得比城里的守军要快得多。
四五天的猛攻,让后金汉军死伤了四千馀人。
人数只是个数字,可是对汉军的士气打击很大,
吃不饱。
八旗兵有羊肉和牛肉吃,汉军怎麽可能跟主子一个待遇。
到处挖草根,还有河边水泡子里的芦苇野草,倒进锅子里,用晒乾的马粪牛粪煮开,丢几块羊骨牛骨,几捧牛羊内脏,看得到一点油水,又腥又臭,还没有盐。
汉军们也不管了,狼吞虎咽,像牲口一样活着。
如此勉强活着,活得有气无力,异常辛苦。
要他们拼死攻城,就恐难从命。
大家一起熬着吧。
阿敏和莽古尔泰深知这些内情。
宁远被南蛮子修筑成一座坚城,里面有充足的粮草和兵马,还背靠着河流,直通大海,与外界保持着联系,外援无虞。
正常情况下,拼死攻打都很难轻易攻下这座城池。
现在大金缺粮,一切物资补给匮乏,人心涣散,士气低迷,想攻下此城更是难于上青天。
突然听到南蛮子主力兵马主动找上门,不由地大喜。
旁边的黄台吉却跟他父亲一样,陷入了沉思。
「父汗,南蛮子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恐怕有诈!」
黄台吉的话让莽古尔泰一把抓住了把柄。
「老八,你这话什麽意思?
南蛮子一向都是如此。
前面畏敌怯战,畏畏缩缩地不敢前进。
实在被我们打得没有办法了,这才迟疑向前。
我们诱敌深入,故意伴败。南蛮子则小胜而轻敌,贪功冒进,中了我们的埋伏。
几年了,父汗用这样的计谋对付南蛮子,屡试不爽,怎麽到你这里,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