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造了孽啊。
他迈开长腿,直接越过痛哭的闵祥玉,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门,仿佛要将它看穿。
闵祥玉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了声。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扭头看向傅靳年孤冷的背影。
“傅七,”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现在是谁在里面给蕴儿做手术?”
傅七眼神闪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勤。
周勤面色沉静地开口:“老夫人,我们也是刚到,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闵祥玉凌厉地瞪了周勤一眼,随即转向邢鲲。
“去,问清楚!”
“看看主刀的是哪个医生。”
要是里面的是个无名小卒,她必须立刻把人换掉,换成华夏医院最顶尖的专家来。
“是。”
邢鲲点头,快步走向护士站。
没过多久,邢鲲回来了,脸色异常凝重。
他走到闵祥玉身边,附耳低语:“老夫人,是……是之前那个云溪神医。”
闵祥玉的脸色骤然剧变。
“什么?!”
她失声叫了出来,“怎么又是她!”
那个叫云溪的女孩,她从第一眼见到就极其不喜欢!
她莫名觉得云溪身上有着和楚绵那个该死的贱人一样的气质!
她不喜楚绵,连带着也不喜欢和楚绵相似的云溪。
闵祥玉的脑子飞速转动。
她猛地转头,几步走到傅靳年身后。
“傅靳年!你告诉我,那个云溪到底是什么人?”
她厉声质问,“我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她半点底细!”
傅靳年侧过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闵祥玉咬紧牙关,步步紧逼。
傅靳年还是沉默。
“好,你不说是吧?”
闵祥玉气得发笑,“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手术已经开始,我绝不会让她再碰蕴儿一下!”
她眼中迸发出恶毒的光。
“如果,如果蕴儿这次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云溪!”
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傅靳年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身来,正面看着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盯得闵祥玉心头一跳,竟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邢鲲察觉到危险,立刻上前,挡在了闵祥玉身前,拧眉沉声:“二爷,您想做什么?”
傅靳年的视线越过邢鲲,牢牢锁定在闵祥玉那张因惊惧而更显苍老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如冰。
“你打算,怎么不放过她?”
闵祥玉一怔。
傅靳年唇角勾起冷笑,向前逼近一步。
“是打算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他的声音更冷了。
“还是打算,逼着她吞下一整瓶安眠药,死在你面前?”
轰——
闵祥玉感觉脑子里炸开了惊雷,她瞪大了眼,嘴角抽搐:
“傅靳年!你放肆!”
傅靳年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荒凉与恨意。
二十四年前,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在他面前吞药自杀的。
“你那些恶毒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
他盯着她,那眼神不再是冷漠,而是沸腾的、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二十四年前那个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身边却无能为力的八岁稚子了。”
“现在,谁要是再敢动我身边的人一根头发……”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能将人的骨头冻碎。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死死盯着眼前老人的双眼,一字一句:“包括你!”
抢救室内。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各种监护仪器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尖锐刺耳。
傅蕴躺在病床上,嘴边全是刚才吐出的暗红色血迹,脸色青灰,生命体征极其微弱。
楚绵迅速扫了一眼各项数据,拧紧了眉心。
氟马西尼注射液已经完全失效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只剩下特效解毒剂——纳诺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