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四井!”
一个穿著寒酸老土的农村妇女一路横衝直撞闯进食堂,身后还跟著一位帽子叔叔。
“妈”
房似锦条件反射似的从座位上站起身,第一反应不是上前迎接,而是立刻躲到胡一菲、杨牧野身后。
潘贵雨转身,一把抓住帽子叔叔的手臂。
“同志,那就是我女儿,我没有跟你们撒谎吧,就是这个学校把我女儿藏了起来!”
帽子叔叔费了好大劲才把手从潘贵雨那里抽了出来。
“大姐,你先別激动了,既然你女儿確实在这里,我肯定会帮你问个清楚。”
“四井,你还不赶紧过来!”
潘贵雨撇下帽子叔叔,衝到胡一菲、杨牧野跟前,抬走指著两人脸大声质问:
“就是你们把我女儿藏起来对不对!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別想拦著我把女儿带走!”
胡一菲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
上前一步挡在潘贵雨面前。
“你说话要负责任的,什么叫我把你女儿藏起来,我是东大研究生,目前在教务处担任助管,今天是来找你女儿是想了解一下她当年高考后为什么逾期报到。”
“正好帽子叔叔也在场,你这个当母亲解释一下去年房似锦明明考上了我们学校的工商管理专业,一个大山里的女孩,考上我们东大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可为什么她竟然在开学一个多月后才来到学校报到,以至於失去了入学资格”
眼看著帽子叔叔朝自己看过来,潘贵雨脸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慌张。
“因为——”
潘贵雨眼珠子一转,说话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
“因为家里穷,她上面有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弟弟,我们家实在没钱供她上大学,她自己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当著一家人的面自己撕掉了录取通知书,说不去上学了。”
“谁曾想过了一个多月,她趁著我和她爸都去田里干活,自己就悄悄跑了,我和她爸到处找,还以为她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对了,那会儿我们还去乡派出所报了案,不相信你们可以让这位同志去查!”
这是把锅全甩在了房似锦头上。
就连站在一旁的杨牧野都十分诧异。
潘贵雨这套说辞背后,绝对是有高人指点!
而躲在胡一菲身后的房似锦更是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她当初从家里逃出来,顾念著血脉亲情,没忍心报警。
没想到母亲居然倒打一耙!
房似锦正要反驳,胡一菲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阿姨,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潘贵雨气势顿时为之一馁。
“你乱说,我怎么可能骗人,不信你自己问她!”
矛头直指躲在胡一菲背后的房似锦。
唬不住胡一菲,还收拾不了自己女儿
胡一菲底气十足地看著一旁的帽子叔叔:
“同志,谁在说谎这还不够清楚吗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咱们国家所有正规大学,在给新生寄出录取通知书时都会附上贫困生如何申请补助还有助学贷款的说明书,不管家庭都困难,都不会存在考上却读不起的情况。”
“明明可以走出大山,靠读书改变命运,却自毁前途,这说得过去吗”
潘贵雨顿时慌了。
“我——我有证人!”
“我们一家都亲眼看见了,是她自己把录取通知书给撕掉的!”
躲在胡一菲身后的房似锦终於忍不住出声:
“我没有!”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
潘贵雨手刚抬起来,手腕就被胡一菲一把捉住。
用力挣扎了两下,都没能把手挣脱出来。
潘贵雨不由得暗自心惊。
这姑娘看著也不壮,怎么劲儿那么大
这时,杨牧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一菲姐,我说句公道话……我觉得咱们也不能先入为主,完全就相信了房学姐的一面之词,这位阿姨说她们全家都看到是房学姐自己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房学姐又说不是她撕的,房学姐,你有证人吗”
胡一菲和房似锦都同时愣住。
你到底哪边的
情急之下,房似锦脱口而出:
“我——我爷爷可以给我作证!”
潘贵雨似乎是受了杨牧野“倒戈”的鼓励,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
“你爷从小就偏心你个死丫头,当然说话向著你,他就一个人,我这边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有我男人,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这就没办法了!
杨牧野无奈看向一旁的帽子叔叔。
帽子叔叔更加无奈。
双方都有人证,而且人证跟双方还都有亲缘关係。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现在也很难办。
偏偏这时,杨牧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菲姐,你看连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