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月这才发现,程最对于盼儿,已经有一种近乎执念的执拗,就如同当年对方晗一样。
要是谢妍当真要把盼儿从他身边带走,怕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我这就收拾收拾去帮你把盼儿带回来。”
“等你回来之后,你和贺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程舒月一愣,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和贺筠的事情了,只是一直未曾道破罢了。
话说至此,竟然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程舒月只应了一声,“知道了。”
还不及程最转身,她忽又跟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了他,“哥!”
程最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方才你在走廊上和闻雪......说些什么了?”
程最倏地一笑,“我只不过是问了句你在哪里,何必那么紧张?”
她是他的亲妹妹,骨肉相连,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也只是能够窥见一丝一毫罢了,这几年他看似清心寡欲,一心醉心军务,可是程舒月知道,他心里一直有隐痛。
从盼儿周岁宴那次他将闻雪错认成方晗的时候,她就知道,程最这一辈子难逃方晗的魔咒。
盼儿因为那双眼像极了方晗备受呵护,世人都道他宝贝盼儿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可他不过是想要寻求一点,哪怕是一丁点的慰藉罢了。
他道盼儿像方晗,殊不知他那双眼眸和方晗也是十足的相像。经年累月,融入骨髓,他们又怎么能够不像呢?
程舒月害怕,害怕他会因为闻雪长得像方晗而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毕竟一个是她的学生,一个是她的哥哥,任何一个人她都不希望他们再受到伤害。
“哥,闻雪是徐家小少爷徐子胜的女朋友。”
程最淡淡道,“我知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不必费心提醒我,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怕你......”程舒月没能再说下去。
倒是程最嗤笑道:“怕我什么?怕我一时兴起,断了他们这段姻缘?还是怕我向当初一样?”
当初那样,当初什么样子都不必明说。方晗的离去给他们所有人铭心刻骨地上了一课,程最尤甚,怕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忘怀。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舒月辩驳道。
“就算是你有这个意思也没什么,我自己清楚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不至于昏聩至此,我只是......”他浅笑着叹气,却叫人觉得内心荒芜,“我只是......见到她的时候觉得,也算是能聊以慰藉了。”
“哥,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程舒月第一次劝他放下。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劝他放下的人,可程最知道,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忘记方晗,也不可能爱上旁人。
他那一段不知情爱的过往,换来的是铭心刻骨的伤疤。
“或许,你当真不考虑将她找回来吗?”
“不找了,她过得总归比在我身边好。想来过往那么多年,除了痛楚我怕是也没留给她什么。”
他转过身去,凝望着他远去都被背影,脊梁依旧那么挺直,但却徒增了许多苍凉。
“意气风发”这个词,好像逐渐在离他远去了,他现在就好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独坐高位,但,孤家寡人。
......
程舒月这一趟去了三四日,很快,甚至说是不用费什么力气。
就连谢家老爷都劝说谢妍跟她回云州,毕竟程最都派了自己亲妹妹来做说客,谢家此时不能不买面子。
程舒月话圆的好,只再三道:“大哥是在军务繁忙,不然横竖是要陪着嫂子来住上几日的。只是盼儿年纪尚小,乍换地方惹人担心。这不大哥就让我来看顾一下。”
话虽这样说,但在场哪一个不知实情?谢家如今大不如前,还要仰仗程家度日。就算是谢老爷宝贝女儿,也拿不得家族开玩笑。
只能多加劝诫,让谢妍乖乖和程舒月回去。
谢妍无计可施,她也知道程舒月来是程最给足了她面子,若是她再不识趣,怕是闹得最后两边都难堪。
于是,这场闹剧仓促开始又很快结束,谢妍还是程家的夫人,程最的正妻。
初一那晚的争执,这些天的冷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程舒月回来后,除了在学堂上课或是和贺筠约会之外,就是和令宜忙着处理锦儿申报大学的事宜。
她们给锦儿申报了好几所大学,最后越州的学校传来消息。这也意味着,锦儿很快就要去大学进修了。
“我自小在越州长大,再熟悉不过了。到时候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去程家老宅找人帮忙,只提我的名讳就行了。”
在越州,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