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序想,哪怕一句,她就来求他一句帮忙,他都会义无反顾地伸出手去帮她。
“不敢劳烦先生帮忙。”
清澈凌冽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听得周槐序心神一震。不知何时,她也将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现在反倒叫她用这种话这种语气来噎住了自己。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性情,只觉得有些狼狈和窘迫。
嗓子干的发涩,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自嘲道:“原是怕麻烦我。难道就不怕麻烦纪书朗了?”
“书朗和先生你不一样。先生你似高山白雪,悬崖俊松,不可攀,不可近。我这样普通的人连抬头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周槐序蹙眉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说的话,做的事,愈发让他难以看透了。从昨日到今日,判若两人。
“先生,我只是突然有些明白了。爱得太多了便是负累,把人拖得心力交瘁。正如方晗和程最,也正如......”你和我。
最后这三个字,她没能说出来。或许是在为自己留一线幻想,亦或是给对方留些余地。
方晗陪伴着程最度过最寂寂无名的时光,满腔爱意期许换来的不过是他最终要娶别人的消息。她亦爱着周槐序,但她想:她爱得这般炙热灼烈,也盼着能得到他几分回应。只是这样的回应,少之又少,寥寥无几。
也许,她只是想听周槐序说一句“我爱你”,这样简单,别无他求。
而眼前的人像是被哽住了,直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倏然间,她觉得想笑,周槐序和程最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
对于有的话三缄其口,对于有的人漠不关心。
“周先生,其实你和程最一样。”不懂得爱情。
今天她说的话总是高深莫测叫人难以理解,周槐序亦是听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这样说?”
她却答非所问,“周先生,你帮不上我的忙。所以,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和周家更没有关系。”
“令宜,你让我怎么能对你的事情置若罔闻?”
她忍不住想要用手指去描摹他如画般的眉目,却又谄谄地收回了手,“先生,你让我怎么能冒犯你呢?”
他就像是她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忽近忽远,似真似幻。明明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
四目相对间,望不见底的眼眸中映着对方的面容。她的眸子里清澈透亮,险些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从初见时,周槐序就发现她的一双美目动人心魄,而此刻他甘愿被她俘虏。
“先生,我想......我们都该冷静地想一想。”
她琢磨不透周槐序的心思,更因为方晗的事情有了一层心防。她开始疑心自己和周槐序的未来,也开始担忧他是否能够分给自己那零星半点的爱意。
从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他肯定的一句话,而周槐序从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