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先生,就是一声先生。却让周槐序面上陡然发烫,抱着她的手心也发烫起来。
他连忙就要把她往下放,可却被她双臂环住了脖颈。
究竟是为何,周槐序不知,佟令宜本人也不知道。也许就是本能,本能地想要离他更近些。
平时她是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可今日她喝酒了还喝醉了,酒壮怂人胆,她想便做了。
她借着环住他的力气想坐起身来,而周槐序却弯腰向下想让她躺下。
只是一瞬间,那一瞬间,她温热柔软的唇瓣碰撞上他的耳畔,引起一身酥麻。
她身上的海棠花香伴着酒气氤氲了他的双眼,脑中似乎是白了一瞬。
下一秒,他干脆利落地抬起手推开了她。力气之大,速度之快都让人始料未及。
令宜的头就这样堪堪撞在了床头架子上,“嘭”的一声,让四目相对的两人都呆住了。
此刻什么上头的醉意,什么暧昧的心思都烟消云散了。
头撞上架子的那一刻,令宜煞时就恢复了清明,没有甜蜜没有羞涩,只有无止境的丢脸。
她觉得丢脸,从未有过的这样丢人。她借着酒劲对周槐序投怀送抱了是吗?可是人家压根就不稀罕,甚至于是嫌恶。
“你......磕疼了吗?”
周槐序也没想到自己失了力道,一时间有些尴尬。
令宜摇摇头没出声,她原本能鼓起勇气和他对视的头颅又重新低了下去。她又开始变回了以前的那个胆小懦弱的她。
“我帮你瞧瞧。”
闻言,令宜抱住被子就往里瑟缩了一下,这个过程她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抱歉。”泪珠像豆大的雨点从眼眶中滑落,晕湿了怀中的锦被,她几乎哽咽地要说不出话来,但还是抽抽噎噎地开了口,“我不知道你居然如此厌恶我。”
“我厌恶你?”
周槐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误会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在看见她泣不成声时收敛了脾气。
“我知先生不是很喜欢我这个人。往后......我不会这样了,今日你就当我......喝醉了吧。”
原本她也就是喝醉了的。
“若是先生你有了喜欢的人,只需同我说一声。若是先生喜欢吴小姐......也无妨。”
周槐序心里瞬间起了火,他甚至不再维持方才的风度,嗤笑道:“我?我喜欢吴慧芸?”
他当真疯了才会喜欢吴慧芸那样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女子,那个吴慧芸她就连佟令宜都不如。
若是喜欢她,还不如喜欢佟令宜。
忽然他被自己脑海中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什么吴慧芸什么佟令宜,都不是他所喜欢的,休想有人左右他的选择。
对于他的质问令宜依旧垂着脑袋隐隐抽泣不愿做声,周槐序被她哭得烦了亦知安慰无用,她这样全然想着依附男子的人,多说无益,只盼着她有朝一日能真的想明白。
女子安身立命,原也不需要依附男人。
爱更不是攀缘的凌霄花,不需要旁人替她抵挡风雨。。
“喝多了便歇息吧,别胡思乱想。”
周槐序负手走到门前,也没回头,淡淡道:“等会儿让锦儿给你上点药。”
他嗓音一贯的清润舒朗,似泠泠泉水,只是听在令宜耳中却如万丈寒冰,让人的心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