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容平静的阮夙,在听到席志申的这句话后的迅速变脸,席志申这才感到满意。
他志得意满的转过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阮夙的手攥拳,下意识的抬脚想上前,却被身边的那三个高大男人用力按住手臂,让她一时间寸步难行。
但她仍迫切的想上前——
“二叔,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席志申挑了下眉,双腿交叠,此时的他脸上带笑,带着嘲讽的目光在阮夙身上来回打量。
“我就知道,你这种高材生,怎么会心甘情愿在席氏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最关键的是,怎么会愿意给席宗林那种草包当未婚妻,原来,你是在怀疑你弟弟的死和席家有关……说说看,你觉得罪魁祸首是谁?”
阮夙有片刻的窒息,盯着席志申这张一开一合的嘴,她的大脑在混乱的沸腾后,很快冷静下来。
席志申的语气很笃定,不是疑问或者试探。
难道是他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或者,已经找到阮夙还不知道的证据?
“我弟弟当年是被几个亡命之徒在荒凉的郊外用刀捅死,虽然警方已经将那几个人抓获,并判了刑,但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直无法真的相信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几年我的确是在追查阮炽的死因,但什么都没查到,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我给自己多留一个念想,我不愿相信他就这么离开我……”
阮夙舔了舔嘴唇,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组织语言:“至于你说什么怀疑跟席家有关,根本没有的事,我弟弟那时候还在读大一,我父亲去世后,阮家也落魄了,所以阮炽就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他怎么可能会跟席家沾边?”
“哦?是吗?”
席志申静静的听着阮夙说完,将手里的雪茄掐灭。
随后对着阮夙身后那几个男人开口:“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便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没一会儿,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阔步走进来。
阮夙回头,在看到那小男孩的第一秒,狠狠愣了一下。
那小男孩在低头玩手里的小汽车,衣着整洁干净,神情平静淡漠,不哭不闹,但也没抬头看任何人。
“不熟吗?可以给你看看这个。”
席志申又对着另一个黑衣服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很快拿出一份牛皮纸袋,交到阮夙手里。
阮夙的心乱糟糟的。
其实在看到那小男孩的那张小脸时,她便想到了一些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定。
她拆纸袋的手都在颤抖。
等到终于将那份鉴定报告拿出来时,有一瞬间,她感到眼前都是眩晕而模糊的。
上面标有——
【父亲:阮炽
母亲:席穗穗
儿子:阮穗童】的字样。
洋洋洒洒的几页下来,阮夙都一目十行的掠过,只将关注点盯在,检测亲子关系的概率为:99.99%。
她的心再次狠狠一抖,抬起双眸时眼睛已经通红。
她望向眼前的小男孩。
阮穗童,童童……
即便只有这么小,可五官却完全和阮炽小时候一模一样。
阮夙和阮炽相依为命,从他们被送到福利院那天起,就一直在一起,阮炽聪明,调皮,叛逆,还有点反骨,谁的话都不听,只对阮夙的话言听计从。
阮炽和阮夙被阮千钟找到后,被带回阮家,他们的母亲已经去世了,阮千钟又娶了厉婉。
最开始的时候,阮炽和厉婉的关系紧张,很不对付,矛盾重重。
是阮夙私下对阮炽规劝,要他多替父亲考虑,这才化解了当时的家庭危机,后来为了避免经常发生矛盾,阮炽甚至都不怎么回家住了。
不过,姐弟俩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阮炽和席穗穗的事,是直到席穗穗都快生产了,阮夙才知道。
那大概是阮炽第一次对阮夙隐瞒秘密,当时阮炽和席穗穗都太年轻,阮夙的年纪也不大,很多事情的处理和看法都很不成熟。
阮炽后来出了事,席穗穗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场车祸中,而且好像他们去世的时间都在前后脚。
太接近了。
但警方的调查结果,又全都判定是意外?
这也是阮夙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越是想这些,就越是放不下。
实在疑点太多。
于是,在厉婉急于将阮夙塞到席家当少奶奶的时候,阮夙干脆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她除了要调查阮炽和席穗穗的死因,还想找到席穗穗生下的那个孩子下落……
然而,在席家,谈论席穗穗已然是最大的一个禁忌,阮夙为了不暴露,也从来不敢主动提起,可他们越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